接下来是漫长的等待!二十四小时,一分一秒都像是刻在皮肤上,从血里缓缓淌过,带着致命的紧张与疼!
希望时间过得快点,又希望慢一点!她害怕……她承受不起!
终于在十五个小时后,小陌从贾起樊那里拿了一套消过毒的无尘衣,房间内大大的手术床干净利落,可能是被护士给收拾好了吧。只是垃圾桶内鲜血淋漓,触目惊心!
宽大的病床上架满的机器,心电监护仪正嘀嘀地响着,召应着他的心跳声有些弱且无力,鼻子也着痒气管,里面‘呼呼’声不断。
看着他轮毂清晰的侧脸,线条柔美,再也没有以往的冷硬,静静地躺在床上,若不是心电图在响,她会以为他已经……
“样晨,快点醒来,我等你!你不是说如果你活着,我们就结婚,你不能失言!”不敢碰他的手,哪怕是无尘衣,她也怕把细菌传染给他,一点点都不敢,甚至连话都不敢多说,更不敢靠近。
她轻柔的嗓音在室内飘渺着,后来再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不敢眨眼,害怕他下一秒就会醒来!
想着与他的一切,七年的相遇,相识到爱上他,一切仿佛都是命中注定,都是那么自然!直到离开……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她走,甚至要她恨他?
三年的非人生活,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腥风血雨,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他若是有一点松懈,恐怕她永远也不会有个七年后的重逢!
雷鹰帮,那个自称是她父亲的人,到底伤过他多少次?
她没有伤心,没有痛心,没有震惊,她只是不把那当一回事,就算是他的女儿,二十几年前他也只是提供了一颗子而已,并没有什么!
只是伤他那么重,她也可以把那颗子遗忘!与蓝梓晨共进退!
突然间,心电监护仪急速的响着,画面在快速的跳跃着!
她猛了吓了一大跳!随后跑着出去,正巧贾起樊从门口进来,亦是一脸的慌张!
“出去,把门带上!”只见他戴着口罩,穿了身淡蓝色的手术服,快速地进了去。
小陌只得关上门,在外面焦急地等着,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二个小时过去了,屋内一点动静都没有,又过了四个小时,依然杳无音讯……离二十四个小时,仅仅只剩一小时了,怎么回事?
她焦急的在外面踱来踱去,像有万只蚂蚁在啃噬着每一个细胞,停不下来,只有不停地走……这六个多小时,犹如六个世纪般那样难熬!
眼看着时间就要到了!她等不及了,推门而入,走入房间里一下子愣住了。
贾起樊和衣躺在沙发上,睡得正香!解开口罩露出了他完美无暇的俊脸,一头蓬松的头发掉落在沙发旁,怎么看都是一幅美人图!
她没空理会,转向蓝梓晨,他也睡得香甜,发出弱但平稳的呼吸,头顶上和痒气管已经撤离,只有点滴还在滴着。
那一刻,用所有的词汇都无法形容她心中的感觉!紧紧地看着他,把他的容颜深深地锁在脑子里,直到来生!慢慢地走到他的床前,扶着他的脸颊。
指下的触觉是滑嫩的,都已经三十二岁的人了,皮肤依然好得让人嫉妒。那么近的距离,她闻到了他身上的药水味道,再也不是难闻的充鼻,泛着清香的甘甜!
苍白的唇辨紧抿着,情不自禁的低下头,附上去轻轻地一吻!
曾经那么羁骜不训的人这会儿动也不动地躺在这儿,如若不是她……想到此,不禁疼从心来,一滴清泪也顺从地滴到了他的脸上,“你什么时候醒来?”她低喃着。
蓦然间一只大手慢慢的扶上她的腰,或许是柔弱无力,只搭上一会儿,便又滑了下去。
虽然只有短短的几秒,可是她还是感觉到了,腰上依稀还有触感……抬头,却看到他眼睛微微的睁着,许是才醒的原故,又或许是光线,眼睛只睁了一条小小的缝隙。
那一瞬间,激动如潮水般涌来!好想抱着他,说,她好害怕,她好想他!
可结果只是定定地看着他,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说!甚至连眼睛都未曾眨一下!
“你是谁?”声音带着浓浓地沙哑,眼睛左右环顾一遍,才发现这是他家,可是这个爬在他脸前的女人是谁?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看着他?可是……又怎么有一种熟悉感,尤其是她那样看着自己,心里居然闪过淡淡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