框眼镜的蒋琛，邪邪地一笑，“不过我还是想不经允许地霸占你这个午休，你介意吗？”

那头的蒋琛停顿了一会儿，才放下了手里的文件夹，单手支着下巴无声地望向了他，天知道顾衍之有多喜欢他这副模样，信步走向了那张桌子，然后一个侧身坐了上去，顺带把手里之前蒋琛留在房间里的文件夹放在了桌上，“劳驾了？”

蒋琛垂下眼眸来看了那一沓纸张一眼，骨节分明的手指放上去碰了碰，再抬起头时，一双如墨的眼睛看向顾衍之的双眼，面部表情看不清情绪，“你就这么一路走上来毫不忌讳，猜猜看明天的头条会不会是乔奕石玉少东涉嫌贿赂？”

“哦。”顾衍之应了一声，觉得根据昨天晚上的行为，蒋琛这个说法没什么毛病，“那受贿方有没有觉得满意呢？”

蒋琛继续看了他一会儿，最后突然勾起唇角低笑了起来，摘掉了鼻梁上的镜框，心想青年总能给他不一样的惊喜，一边伸手去碰他的领带，目光落在他撑着桌子时露出来的手腕上面，淡淡的伤疤，目光有几分深沉，但声音里却露出丝丝温柔，“衣服合身吗？”

“挺合的，蒋大裁缝的目光很准。”顾衍之低头拿过了他的金丝框眼镜，发现和他之前紧急配的那副竟然挺相像的，两个人的姿势，此时此刻靠的又近又暧昧，他刚好可以嗅到蒋琛身上的味道，不是那些职场精英男都喜欢去喷的古龙香水，而是一种……非常淡，却又恰恰好可以闻到，让人非常舒服的清香，他眨了眨眼睛，“想成为长久客户的话，要办卡吗？”

一句话，让蒋琛的目光猛地一收，捏着顾衍之领带的手也忍不住紧了一瞬，抬起双眼来，目光里罕见地情绪汹涌，好半天，才问道，“你确定？”

顾衍之其实是不想谈恋爱的，他无数次对任何人，包括狗子在内都表达过这个思想。

他在过去，还没有进入到主神世界轮回之前，曾经是一个大世家的长子长孙，有过一个相爱的恋人，和一个处处和他针锋相对，同父异母的弟弟。

他十七岁那一年，继母以及弟弟还有他的恋人联手把他送进了一家实验室，从此以后，顾衍之就再也没有回去过。

最开始轮回的时候，他暴怒过，烦躁过，拒绝接受一切外来感情，恋人的背叛是压死他的最后一根稻草，最开始的时候，拿到足够的钱回去啪啪啪打脸继母和弟弟，报复恋人，是他行走在这个破碎空间唯一的目标。

他不想在任何人身上再下感情，他只想要钱，只想回到自己的世界。不过这么上百个世界之后，他突然有点儿累了，谁知道他还回不回得去，谁知道他回去的时候，那个世界已经变成了什么样子？这么多个世界，寻常人的寿命还等不等得到？或许他已经在实验室里面枯死了呢？

顾衍之确实是不想对任何一个世界里的人动感情，因为他在任何一个地方待的时间，都太少太少了，他害怕一个人带着残余的感情去面对更多的世界，但……他已经够累了。

这么多个世界，这么多场失败，一次清空，过去的一切全部化为乌有，他自己的人生也不一定还能找的回来。

他想尝试去依赖一个人，尝试去放开自己的感情，而蒋琛，就好像是他迷失的航道中，无比吸引他的那盏明灯。

何况只要张青永远不对他告白，那么他就可以在这个世界和蒋琛相伴到老。

能带着一份好点的回忆往下走，也许会成为足以支撑他的力量。

“嗯。”顾衍之眯起了眼睛，一改过去轻浮的模样，认真地应了一声，下定了决心似的，然后低下头来，想要去吻蒋琛那张正欲张开的唇瓣。

电光石火的一刹那，就在两片唇瓣即将交缠在一起的瞬间，顾衍之放在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还好巧不巧，是经济侦查处那边的电话，之前顾衍之联系的，就是这个警/官。

是张青的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