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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良不易(H) 糖人在左 1797 字 3个月前

严胥看我就像在看一个智障,然后他问了我一个我无法回答的问题:“那你为什么要卖?”

我便不纠结了,这个问题我回答不了他,对于我的问题,他的感受应该也是一样的。

严胥不是个好金主,酒店的门童帮他把斯巴鲁停在旋转门前,弓腰把钥匙还给他,我以为他会送我回去,严胥扭头看到我巴望的眼神。

“我要开会,自己打车回去。”

如果不是收到转账十二万的短信,我应该会当着他的面翻白眼。

我叫了一辆滴滴,抵扣掉一张六元快车券,只需要再花五块就能到家,还在路上李流就兴致勃勃地给我打电话。

“严大款是不是包你了!”

“消息这么快,他给你打钱了?”

“是啊,一口气给了我三十次的钱,小一万呢。”电话里他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你可得抓住了,这估摸着是市里最大的一条鱼了,捞个几十万金盆洗手,还能做点小生意。”

我在车了侧了侧身,屁股疼,戏弄道:“那你赚什么。”

“难道我指望赚这点中间费?”李流笑了几声,劝我加油捞钱,挂了电话。

我划开屏幕解锁,看那条银行短信:

您好:您的尾号为0121的银行卡/账户10月30日07时12分(现存)120,000.00元,余额129,325.14元。【xx银行】

我看了十遍,确认小数点没问题,满足地叹息一声。

一下车,在早点摊碰到了秦川,他也是刚从客人那里回来,扒拉着一碗馄饨。

同住在这一片的,还有其他几个在李流手下的男孩,他们和我刚入行时差不多大,十七八岁,有几个是出柜后从家里跑出来的,没有生活来源,连高中毕业证都没有,也不愿意做脏活累活,一心想赚舒服钱,潇洒几年再说。还有几个是像秦川这样的,直男,迫于无奈做的短期生意,他是市里体院的学生,羽毛球二级运动员,一身健康的麦色皮肤,高大健壮,在同志圈里就是极品中的极品,入行三个月,疯狂的接客,李流说他家里出了事,父亲要动手术,换肾还是换肝,总之得几十万,他下海纯粹为了解燃眉之急,做男客比做女客赚钱,当然也更危险。

我和秦川交流不多,在早点摊碰上了互相点个头。

端了一碗面条回出租屋,大黄蹲在门口,跟狗似的扑过来,咬我的鞋带,昨天夜里一定太冷了,大黄没有抓到老鼠,和我分享了一碗汤面,我知道猫不该吃这个,但大黄不是我的猫,他只是个入侵者,亲密一点,是个暖手宝。

我在家里养了几天的屁股,好全了便开始等待金主的召唤,严胥可能忘记他花十二万包了一个鸭,连着一个多星期都没有任何消息,这真是太好了。

然而这份庆幸没有维持太久,严胥给我发短信了,还是那样的口吻,时间地点,跟做语文阅读题似的。

那天我在出租屋的阳台上摆弄我的多肉,我种了一盆黄丽,淘宝的,卖家说这种多肉容易往长了长,我当时脑子犯浑,g的,全是荤段子,二话不说拍了一个,结果现在已经长成树了,跟葡萄似的顺着我拿筷子架的杆往上长,丑绝人寰,我把多肉放在亮处,拍了几张照片,酝酿了好几条带颜色的段子,还没来得及发,严胥的短信就来了。

八点半,蔡河咀地铁c出口。

偶尔,我对一些名人所书的句子感悟颇深,比如现在,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我还要加上一句,敢于挑战严胥的驴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