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封庭要把郑牧当亲兄弟看待。先太子心想,以后他儿子就是未来太子,也是未来的皇帝,郑牧就是儿子的左臂右膀了。
谁知道十几年后,先太子会突然遭遇噩耗。先太子妃将兄弟匆匆送到边疆镇安侯本家寻求庇佑。这一别,又是十几年。
郑牧在边疆杀出赫赫战功。文宗打压郑家,郑牧有功不赏,一直在正五品千户职位待了许多年。但他的杀名,却比那些将军们还令北边鞑子闻风丧胆。连镇安侯都叹息,这是一匹嗜血的孤狼,过刚易折,恐不能善终。
带封庭登基之后,立刻召回了郑牧。郑牧自请领金刀卫,为封庭杀下一片朝堂清明。
不过,有了封庭保护信任,郑牧就算再过刚,也不会折了。
只是他回京之后发现,经历了十五年的苦难,这个皇太孙还是当年那样任性妄为,令人头痛不已。
比起十五年前,封庭只是披上了一层柔弱的皮,内在更熊了。
郑牧叹气:“长青唤我渔樵即可。”
封庭在一旁点头:“是啊,是啊,都是一家人。”
余柏林嘴角抽了抽,谁和你是一家人啊?
“长青长青,小舅舅也是我师父!师父!”封蔚也在一旁起哄,“以后他也是你长辈了!有事就找他!我师父罩着你!”
余柏林:“……”
郑牧:“……”
好心塞……这一对熊孩子,真不愧是亲兄弟。
郑牧和余柏林从双方目光中看到了同样的心累,突然感觉到了几分亲近。
郑牧笑道:“我们还是平辈相交吧。”
至于罩着什么,只要皇帝陛下要罩着余柏林,他和金刀卫是只听皇帝陛下的话的。
最终封庭还是拉着郑牧陪他夫人私自出京去了。郑牧脸再黑,语气再不好,也不能阻止皇帝陛下。
而成皇后,向来是和皇帝陛下同流合污,一点也不贤后。
带郑牧走之后,大宝小宝才手牵手从屋子里跑出来。
余柏林苦笑着揉了揉大宝和小宝的脑袋:“你们是在害怕郑指挥使?”
小宝只会说“可怕,怕”,大宝想了想,道:“我知道舅公是可以信任的长辈,但是还是怕。”
封蔚解释道:“舅舅从战场上厮杀了十几年,小孩子看着当然会害怕了。”
何况郑牧退回来之后,也是从事的比战场血腥好不到哪去的金刀卫这个职业。
余柏林安抚道:“大宝还记得以前的坏人吗?”
大宝点点头:“记得。”
不要以为孩子年纪小,什么都不懂。当年害他们的人,大宝都记得。
“大宝知道北方的鞑子吗?”
“知道。”
“郑指挥使可怕,是因为他在边疆的时候为了大晖杀鞑子,回到京城之后为了陛下杀坏人。杀人很可怕,但是总要有人为了保护别人,而举起刀子。”余柏林已经不能同时将大宝和小宝抱起来,他蹲下身搂着两个孩子,道,“所以,至少,被保护的人,不要怕他,好吗?不然他被想要保护的人害怕,一定会难过的?”
“会难过吗?”大宝和小宝齐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