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府里的使唤婆子,人木呆呆的坐在廊下,看着天发呆,仿佛一具活死人,见了他们兄弟,半天才回过神来。
兴儿暗暗瞧着他的脸色呢,一见两个小人,脸上都是难过,就知必是可怜他们的娘,这时候只要一煽风点火,小孩子懂什么,大姨娘谋划的事儿,估摸也就十拿九稳了。
想到此,开口道:“老蔡吃多了酒,正好兴儿也得去京城,不如,就让兴儿赶车送两位公子回府吧。”
皓思这才发现车旁边酒气熏天的老蔡,皱了皱眉,想着也是顺路,便点了点头,叫人把老蔡拖进庄子里醒酒,兄弟俩带着两个小厮上了车。
兴儿早做好了手脚,车走到小树林,轮子就坏了,走不得,只得下车,借着这个由头,支开了两个小厮,让他们到庄子上再赶一辆车过来。
两个小厮忙道:“庄子上可没养牲口,哪来的马车?”
兴儿瞪了他们一眼,没好气的道:“合着你们的脑袋是摆设啊,咱们安家在京里就这一个庄子不成。”
两人彼此看了一眼:“可是最近的庄子也得有四五里呢,我们去了,两位少爷怎么办?”
兴儿哼了一声:“难道我不是人啊,老子当管事的时候,你们两个小子还在你娘怀里吃奶呢,把少爷交给我,难道你们还不放心。”
两个小厮互相看了一眼,仍觉不妥。
皓思却道:“你们去吧,兴儿是安府的老人,有他在不妨事。”两人这才去了。
兴儿心里暗喜,一回头却对上皓思的目光。
皓思今年八岁了,不比弟弟皓玉,又格外聪明,故此,有些事儿也瞒不过他,兴儿毕竟心虚,这一对上皓思的目光,眼神便有些游离:“那个,大少爷这般瞧着兴儿做什么?”
皓思道:“你费了这么力气灌醉老蔡,支开我的两个小厮,不是就想在这儿坐半天吧。”
兴儿心里咯噔一下:“大,大少爷说说什么呢,兴,兴儿怎么听不明白?”
皓思指了指车轮子:“这上头裂缝明显就是新岔儿,安管家的规矩,举凡出来的马车,前一天都要仔细检查三遍以上,绝不可能出现车轮裂在半路的情形,再有,老蔡虽贪杯,庄子附近并无卖酒的地方,来的时候倒是瞧见个卖吃食的棚子,却距离庄子并不算很近,老蔡再糊涂,也不会丢下差事,自己跑到哪儿去吃个酩酊大醉,最有可能是有熟人相邀,而老蔡跟你都是安府的老人,自然相熟,且,你身上也有浓重的酒气,可见邀老蔡吃酒的就是你,更兼,你刚才变着法儿的要支开我跟前的小厮,必然是嫌他们碍事。”
一番话说的兴儿头皮发炸,心说这还真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孩子会打洞,早听人说二老爷自小就是个神童,聪明绝顶,念过的书一遍就能记住,后来进京一下就考上了状元,如今更是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
皓思这聪明劲儿,活脱脱就是二老爷啊,如今被这小子瞧了出来,自己该如何,杀人灭口?不敢,再说,真把这俩人灭了口,白花花的银子找谁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