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死了,小的哪敢管这档子事儿,早喊人了,虽说人晕着,可袁老二身子壮实,小的探了鼻息,有气呢。”
“你可记得把袁老二丢在门口的时候,是什么时辰?”
倒夜香的想了想:“小的倒了半辈子夜香,什么时辰只一瞧天儿就知道,小的从袁家走的时候,特意瞧了眼天色,刚蒙蒙亮,估摸着已近卯时。”
张泰点点头:“你说的这些可是真的?”
“小的句句属实,不敢欺瞒青天大老爷。”张泰叫旁边的师爷让他画押,倒夜香的按了手印下去。
张泰又传袁家的邻居上堂问:“是何时知道袁老二咽气的?”
邻居有说卯时的,有说卯时一刻的,有说未到卯时的,供词跟倒夜香的前后一致,却一个死一个活,这前后不到半个时辰,人就丢了命,用脚后跟儿想也知必然有事儿。
张泰一拍惊堂木,吓的焦氏身子一抖:“焦氏,你倒来给本官说说,这前后不到半个时辰,你男人怎么就成了死人?”
焦氏心里虽慌乱,却知道,这事儿绝不能认,认了自己就得偿命,这辈子就算到头了,想到此,咬了咬牙:“民妇不知,倒夜香的走了之后,本想把他拖进屋里去,可小妇人力气小,实在拖不动,正想着叫邻居帮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俺男人就咽了气。小妇人慌上来,忙喊了左邻右舍出来,帮忙抬进来,装裹收敛了,下了葬。
小妇人本说就这么着过下去了,不想,我娘却劝我另嫁,人家都说好了,便嫁了过去。大人,小妇人句句实言。”
她这话一出,外头不知谁嚷嚷了一句:“这骚娘们胡说呢,谁不知她早跟周家老二勾上了,给袁老二堵在屋里,这才趁机讹了周老二的银子吃喝嫖赌。”
焦杏儿脸色一变:“大人您别听外头人胡说,小妇人有几分姿色,常有不正经的男人从俺家门口过,想占小妇人的便宜,小妇人不依,就记恨在心,往俺身上泼脏水呢。”
“胡说?谁胡说,问问冤家四下的邻居,谁不知道你跟周老二那点儿事儿……”
张泰却不想牵连上周和,这周和是大夫人的干哥,这牵连上周家,不就等于把安府也牵进来了吗,惊堂木一拍:“肃静。”看着焦氏:“今儿审的是你谋害亲夫之罪,旁事不说也罢。”
张泰这一句话,外头的老百姓心里哪有不明白的,这是不想追究周和,怕牵上周家。
焦氏却低着头,一口咬定,没下手害袁老二。
张泰耐心用尽:“焦氏你当真不招?”
焦杏儿咬咬牙:“这样的罪名,小妇人实在担不起。”
张泰冷笑了一声:“叫仵作前来,开棺验尸。”
焦氏一惊,若如此,岂不漏了馅儿,不对,如今都过去好几个月了,袁老二的尸身,想必早就烂没了,便开棺能验出什么,想着提起的心又落了回去。
焦杏儿不知道的是,即便尸体腐烂,仵作仍能判断出死因,这是仵作的基本职业范畴,没多久,仵作回来禀告大人:“袁老二头上有明显重物砸到的痕迹,小的判定,袁老二是因重物击打头部致死,且,从所留伤口的形状来看,属下猜测十有八九是砖头。”
焦杏儿只觉眼前发黑,咚一声晕了。
张泰哼了一声:“把她泼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