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是周家缺银子使还罢了,横竖看在安然的面儿上,莫说五百两,五千两又算得什么,却偏偏是为了个女人,还是那么个一无是处的女人。
安嘉慕如今反倒有些后悔,当日是怕焦杏儿这样一心攀高枝的蠢女人,生出什么麻烦来,才逼着她爹娘把她嫁出去。
本以为嫁了人也就消停了,不想,这丫头天生不是个安分的,又勾上了周和,给她男人拿住了短儿,讹周和的银子,周和这才挪了柜上五百两银子。
说到底儿,这些事都是因为焦杏儿而起,自己正想怎么料理此事妥当呢,他媳妇儿这当口却要去周家,若安然知道此事,免不了生气,若因这样的事儿,气坏了身子自己不得心疼死。
正想着怎么找个借口拖住他媳妇儿,刘喜儿却来了。
安嘉慕一瞧他的眼色,就知有事儿,正想找个借口出去单独问刘喜儿,不想安然却瞧了出来,直接问刘喜儿:“什么事儿这般躲躲闪闪的,莫非要瞒着我?”瞥了安嘉慕一眼。
安嘉慕笑道:“哪有什么事儿?”说着,冲刘喜儿使眼色。
刘喜儿也嘻嘻笑道:“真没什么事儿。”
安然却恼了:“不说是吧,我自己出去问问。”站起来就要往外走,安嘉慕忙拦着她,跟刘喜儿道:“没听见大夫人的话吗,有什么事儿快说,遮掩什么?”
刘喜儿这才道:“是周和两口子来了。”
安然倒是高兴起来:“刚还说找一天去瞧瞧干爹干娘呢,二哥两口子就来了,说起来我还没见过嫂子呢,快着叫他们进来。”
安嘉慕拉着她坐在炕上:“这么着,让他媳妇儿先进来陪你说说话儿,至于你二哥,我正好有些事儿要寻他商量,等过会儿再让他来。”
安然:“你倒是会找空儿。”想起周和如今是酒楼的管事,短不了有事儿,加上安嘉慕若在跟前,怕二嫂不自在,便应了。
安嘉慕这才出来见周和,周和本来还想着一会儿见了干妹子怎么说这事儿,却不想大老爷先来了,吓了脸都白了,两条腿都忍不住哆嗦。
举凡安家的,别管是下人还是伙计,对于大老爷的惧意与生俱来,更何况,周和本来就心里有鬼。
他媳妇儿更害怕了,长这么大见过最大的贵人,就是村头的地主,那小地主跟安大老爷的气势简直一天一地,而且,见一贯胆大的丈夫也怕,心里更是没底。
两口子战战兢兢的说话都不利落:“给,给大大老爷请安。”别看周和心里说是来找干妹子,可真不敢把大老爷当成自己的妹夫,从心眼儿里头怕。
安嘉慕扫了这两口子一眼,目光在他媳妇儿的大肚子上停了停,目光略略和缓,问了一句:“几个月了?”
老半天两口子才明白是问肚子里的孩子,陈氏哆哆嗦嗦的道:“回,回大老爷话,六,六个月了。”
安嘉慕点点头:“怪不得这么大呢。”琢磨等安然肚子里的孩子六个月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大,圆滚滚跟颗球一样揣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