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心里还是有些紧张的,虽说见了安嘉树,到底安嘉树是个江湖人,这安嘉言却是朝廷大员吏部侍郎,侍郎夫人更是谢氏之女。
王谢两氏乃大燕顶尖的世族大家,皇上的生母,已故去的端敬太后,逍遥郡王岳锦堂的母亲,还有江南总督上官义的原配妻子,都出自谢氏一族,朝中众多大臣都与谢氏有着姻亲关联,这个家族盘根错节势力相当庞大,是真正的世族。
且这位侍郎夫人,还是正经的谢氏贵女,若论起来,跟皇上和岳锦堂的关系,可比上官瑶近多了。
安然倒有些好奇,当初她怎会下嫁给安嘉言,即便安家生意再大,再有钱,毕竟只是商贾,这些世族最重名声地位,一般不会跟商贾联姻,难道是看重了安嘉言这个潜力股,仿佛这是唯一的解释。
安然的紧张倒让安嘉慕笑了起来,摸了摸她的脸:“真难得见你如此,在苏州渡口面对那么多人,都未见你如何?”
安然白了他一眼:“这能一样吗,那些都是厨行里的人,不是我的前辈就是同行,可现在要见却是朝廷大员。”
安嘉慕摇摇头:“不是朝廷大员,嘉言跟嘉树一样是我兄弟,你是他们的嫂子,长嫂如母,嘉言最重礼数,断然不会难为你,他媳妇儿虽出身世族,在你跟前也是弟媳。”
正说着,马车停了下来,安嘉慕扶着安然下车,一下车就瞧见大门前乌泱泱一大片人,婆子丫头,小厮,管事……一个个即便低着头,余光却都偷偷打量自己。
安然心里明白,即便自己嫁给了安嘉慕,成了名正言顺的安家大夫人,可自己的身份经历,恐怕这些人都清清楚楚,包括之前安然爬床勾引安嘉慕的事情,也会算在自己头上。
不用怎么想,安然就能猜出她们想的什么,她们不会在意自己是个多厉害的厨子,她们只会觉得,自己跟他们一样,原先是个下人,现在一步登天,当上了安府的女主人。
这些人心里的不甘,不忿,不屑,即便迫于安嘉慕的威势不敢表现出来,却仍会从心里瞧不起自己,应该说既羡慕又瞧不起。
大宅门里总免不了这些,这也是安然当初千方百计要离开安府的原因,这些尔虞我诈,攀高踩低,斗心机,斗手段,斗嘴皮子,后宅里的女人除了斗来斗去,就剩下怎么讨好男人了,有什么意思。
瞧见安然本尊,侍郎夫人谢一娘微怔了一下,自己也是前几日才知道大伯娶妻之事,心里不禁暗恼丈夫瞒着自己,却也不好说什么,女子三从四德,在家从父,出嫁从夫,是她自小的闺训。
即便丈夫有行差做错的时候,作为妻子也得包容,不可指摘,只不过也未想到大伯如此胡来,竟然正儿八经的娶了府里一个下人为妻,且,还是个名声不怎么好的丫头,这像什么话,难道让自己堂堂的侍郎夫人,给个下人见礼不成。
若不见礼,如今她是安府正经的大夫人,就是自己的嫂子,这礼数却不能差的,本还以为是个轻浮卑贱的丫头,却不想却大出自己的意料之外。
打扮虽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