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看安然做了这几道菜之后,梅大心里竟升起一种不知名的恐慌,发现有些事即便自己不去想,也会越发不容忽视,她是谁?从哪儿来的?自己可以不在意,不追究,却怕有朝一日,就像她忽然出现一样,也消失怎么办,自己甚至连去哪儿找她,都不知道。或许自己该找个机会问问她。
安然见他看着自己,眼里仿佛有疑惑不解,走了过来:“怎么了?”
梅大虽想问明白,却也明白松月楼不是两口子说话地儿,摇摇头,见她脸上有些疲色,不禁心疼起来:“累了?”
安然点点头:“是有点儿累。”
“那咱们回家吧。”两口子刚说要走,松月楼的东家崔福忙跑了过来:“安姑娘,安姑娘,,若不是姑娘的厨艺,这松月楼今儿怕就不是我们崔家的买卖了,您是松月楼的大恩人,更是我们崔家的大恩人,崔福也没别的能谢姑娘,就请姑娘受崔福一拜。”说着深深一躬到地。
安然忙扶起他:“您是厨行的前辈,安然可受不起,且,安然此来也不全为了松月楼。”
抬头看了看周围:“今日之所以胜了王品荣,并非安然一人之功,而是多亏了厨行里过往那些前辈先闲,想必大家也看出来了,安然的烹饪技法并非纯粹的南派。”
众人一愣。
崔福忙道:“姑娘这话从何说起?姑娘是郑老爷子的亲传弟子,郑老爷子可是咱们南派厨子的泰斗,姑娘既承了老爷子的衣钵,就是咱们南派的。”
周围的东家也纷纷点头。
安然摇摇头:“在齐州我曾经说过的话,今儿当着江南的厨行前辈们,安然仍要说一遍,手里攥着这把厨刀,不管南北,都是同行。不管是学问还是手艺,博采众家之长才能发展,才能进步,南菜重本味,讲刀工,以精雅著称,北菜重火候,讲技法,丰富多变,可说南北各有所长,作为我们厨子,应该做的就是烹制出佳肴,让食客满意,食客本不分南北,我们厨子却要分成南北,岂不可笑。”
忽一个厨子开口:“不是我们要分,是韩子章,他当上御厨之后,顶着天下第一厨的名头,想方设法挤兑我们南派的厨子,姑娘也瞧见了,王品荣明明做的一手南菜,却非要说自己的北派的,处处与我们为难,若不是姑娘厨艺精湛,赢了这场挑战,怕不止松月楼一家,江南这些老字号的馆子怕都脱不开他的毒手,安姑娘,不是我们要争,是韩子章逼着我们争。”
安然愣了楞,是啊,韩子章才是一切矛盾的源头,崔庆王品荣不过都是韩子章的小喽啰,要想厨行真正太平,就的把韩子章从天下第一厨的位置拽下来,才是彻底的解决之道。
洗了澡靠在炕上,安然还在想这件事,。
梅大端了燕窝羹进来,就见她斜倚在靠枕上,望着碧纱窗外的一丛芭蕉发呆,眉头皱着,不知想什么呢?
过去坐下,把她揽在自己怀里,撑着她的下巴,细细端详了她的脸色,见比刚在松月楼好了许多,才算放了心。
安然抓下他的手:“别闹,对了,刚那两个来放蛇的泼皮,你什么时候逮到的,怎我都不知道?”
梅大笑了一声:“干这样的坏事,自然是半夜。”说着,凑到她耳边:“寻常那个时候,你都累得睡了,哪理会这些。”
安然感觉耳朵痒痒的热,脸一红:“还不是你折腾起来就没完没了……不过,王品荣还真是歹毒,说起来,我跟他面儿都没见过,却如此费尽心思想要我的命。”
梅大摇摇头:“人有千百种,有好就有坏,有善良的,自然就有歹毒的,有你跟你师傅这样,一心想着厨行的,也有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