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并未睡着,她多大的心啊,出了这样的事还能安稳的睡觉,心情就如窗外淅淅沥沥的秋雨,说不出的凄凉。
干娘干爹拌嘴的声音虽然不大,这个小院如此小,薄薄的木板哪能听不见,看来干娘干爹并不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是安嘉慕有意隐瞒,他这么做的的目的是什么?难道还指望自己跟他有牵扯不成。
若不想有牵扯,也只有一条道走了,就是赎身,得了自由,就从冀州府出去,外头天大地大,怎么没个吃饭落脚的地儿,总比在这里受他的辖制强,可他会放过自己吗?
安然想起他的言行,哪怕他在自己跟前刻意收敛,举手投足流露出的霸道,却依然让人心惧,难怪自己一直觉的他危险,这男人完全把自己当成猎物了,先逗弄一番,等兴致尽了,才一口吞下,或许连吞下的兴致也没了,就丢在一旁任猎物自生自灭。
这是有权有势男人的劣根性,古今皆同,可惜他找错了人,自己不是任他玩弄的女人,更不会做他笼中的金丝雀,她是安然,一个独立的人。
而自己想要自由,怕只有一个途径,就是必须面对他,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所以他一点儿都不着急,或许,自己如此挣扎在他看来也别有趣味。
一切尽在掌握的男人,如果想抓住自己这样一个卑微弱小的女人,简直手到擒来,即便如此,自己手里也不是一无所有,即使筹码太小,或许根本无用,但至少要试试。
安然想明白了,转过天一早,便回了别院,即便干娘真拿她当亲闺女一样,她也得走,越是如此,自己越不能连累他们,干爹干娘如今这种安稳的生活得来不易,她不想因为自己而破坏这种安稳。说到底,是自己惹下的祸,必需自己扛。
安然刚迈进别院,安远就忙着迎了上来:“姑娘回来了,我这儿还说使两个婆子过去接姑娘呢。”
安然没心思跟他说这些,直接道:“大老爷呢?”
安远不想她回来就问大老爷,却忙道:“大老爷在滴翠轩等着姑娘呢。”
滴翠轩安然是知道的,自己第一天来别院到时候,看门的小子就跟自己把别院各处说了个遍,哪儿是干什么的,谁来了住的等等,说的异常详尽。
而滴翠轩就是这别院的正院,也是大老爷的居所,依着山壁而建的一处院落,也是这别院景致最好的一处。
安然溜达的时候,从外头经过几次,隐约听见有水声,听安寿说,荷塘里的水就是引了后山的泉水从滴翠轩穿过,汇到荷塘的,因是活水,所以这片荷塘的水才沁凉入骨,里头养的鱼也别样肥美。
安然虽没见识过里头如何,却从苏夫人曾经住的客院,也能猜出一二,倒不想,今儿倒是有机会进来。
从安远对自己的态度来看,就知道那男人已经不打算装下去了,事情已经戳破,也没有再装下去的必要,撕破了谎言,剩下就是尊卑,他是尊,自己是卑,他是大老爷,而自己只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