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见他不说话,心里不免有些忐忑,不禁问了句:“大管家如此,莫非我这样的丫头不能赎身?”
丁守财回神:“倒不是不能,只是没有要赎身的丫头。”说着,看了安然一眼:“安姑娘,咱们府里的差事可不好谋呢,姑娘赎身出去做什么?”
安然目光闪了闪含糊道:“就是想得个自在,大管家,您只跟安然说需多少赎身银子就是。”
丁守财心里转了几个弯,反而高兴起来,前头山柳出了那么档子事儿,发落出去,常贵儿心里一直埋怨自己,不出力保他闺女,如今连好处都没了,山柳的差事又让安然顶了,这里外里可就少了一样长久的进项。
心里正不舒坦呢,不想这丫头倒想赎身,如此不正好,若她出去,大厨房可就腾出个空来,自己塞个人也方便,山柳的事儿早过去了,想来大老爷也不会记着,正好便宜了自己。
而且,还能卖安然一个人情,这丫头拜了郑老爷子当师傅,往后怎么着也能混出头,说不定哪会儿就求到她,如今卖个人情,往后也好说话儿。
这么一想,也仿佛明白安然赎身的原因,别的丫头不想赎身,是寻不着比府里再好的去处,可这丫头不一样,有手艺,有那么个御厨师傅,便出去也短不了出路。
想着,便道:“若姑娘执意赎身府里也不能强留着,待我查查当初的底儿。”说着,叫兴儿去拿了当年买丫头的老账来,翻了翻,指着一处:“姑娘瞧,当初买姑娘进府是一两银子,这儿记着呢。”
安然松了口气,却也暗暗叹息,还真是便宜,一两银子就能买个人。
丁守财既要做人情,自要先做扣:“虽说买进来的时候只一两,这些年在府里吃穿用度,还拿着月例,这赎身银子自要多些,寻常也得十两银子。”
安然早扫听了行情,心知丁守财如此说,是想让自己知他的人情,却也顺着作出一副惊愕为难的样儿来:“十两?不瞒大管家,我这些年虽在府里,手里却没攒几个钱,十两是万万拿不出的,要不这么着,等回去跟两位师兄说说,先借一些过来。”
大管家一听,忙道:“不忙不忙,虽说寻常需十两,只如今姑娘既求到我头上,舍了我这张老脸也得帮姑娘一把,姑娘且回去,等我明儿回了大老爷,给姑娘求个情,估摸着一二两也就差不多了。”
安然知道他这是幌子,是想让自己知他的情,自己不是大老爷跟前的丫头,又离了兰院,外头厨房的丫头赎身,哪用回大老爷啊,却也跟着他演戏:“如此,就劳烦大管家了。”
说着,从荷包里拿出三两银子,放到桌上:“这是三两银子,若不够使,大管家再跟我说,我寻来便是。”
大管家是个最贪财的,一见银子,眼睛都亮了,心说,这可便宜,还能赚二两,笑眯眯的应了。
安然站了起来:“那安然就先回去了,明儿再过来。”起身告辞,出来却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