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娘一惊:“大老爷自来不管下头的事儿,怎忽下了这么个令,莫不是冲着你来的,可是你得罪了什么人?”
安然苦笑一声:“若说得罪,这些日子也就跟安子和有些磕碰。”
柳大娘愣了愣:“安子和?安记酒楼的大管事,上回不还跟你逛市集呢吗,听你大哥说,是个极和气的,娘还想着是不是对你意呢。”
安然哼了一声:“便对我有意,也不是好意,娘快别提他了,提起他我就一肚子火,娘也不用太担心,便他想为难我,有我师傅跟两位师兄,他也不能拿我如何,大不了再在府里再待上一段日子罢了。”
柳大娘点点头:“倒不想他是这么个人,你说的是,男人哪有长性,不都是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吗,新鲜一阵儿,见你不理他也就过去了,尤其,他又是大管事,估摸过些日子就撂开手了。”安然点点头,如今也只能这么想了。
转过天一早,安然去了师傅的小院,刚进去就见师傅已经起了,正在院子里打太极呢,当厨子必须有个健康的身体,所以锻炼至关重要,师傅的锻炼法子就是打太极。
林杏儿曾经说过,太极拳暗合阴阳五行变化与中医的经络学,是集合古代导引吐纳为一体的拳法,只不过那女人嫌节奏太慢,并且没什么攻击力,所以才选择形意拳。看得出来,师傅这套太极拳,颇有造诣,整套打下来,刚柔并济如行云流水一般赏心悦目。
安然看了一会儿,见师傅快打完了,去屋里捧了师傅的手把壶出来,大师兄已经泡好了茶,等师傅收势站定,递了过去。
老爷子接在手里喝了一口,看着她笑眯眯的道:“师傅可是听说,你这丫头昨儿露脸了。”
安然笑了,扶着师傅坐在椅子上,才道:“若不是师傅指点,别说露脸,怕是要出丑了呢。”
见大师兄从灶房端了早饭出来,不禁愧疚的道:“没想师傅起的这般早,安然来的晚了,倒劳动大师兄做早饭。”
大师兄敲了她的额头一下:“一顿早饭罢了,还能累着师兄不成,再说,如今天热,师傅也吃不了多少,去把粥端出来,一会儿吃了饭跟师兄好好说说,昨儿让逍遥侯都称赞的那两道御膳,樱桃肉还好说,那道镶银芽却极难,就连师兄我也只见师傅做过一次,自己未亲手试过呢。”
安然端了粥出来:“其实也不难,只是太费功夫,也不见得多好吃,想来这道菜之所以列在御膳上,就因这个费功夫的劲儿,能突显皇家尊贵罢了,吃个豆芽菜哪用如此费事儿。”
一句话说的老爷子哈哈笑了起来:“你这丫头倒真是聪明,可不是,这道菜刁钻非常,说道口味却真提不上,说到底,不过就是一盘豆芽菜罢了,这般做倒不如直接炒一盘端上来,更得真味,如今的御膳为了讨好皇上,越来越追求费时费力,却不知,如此精工细作早已偏离了菜的本味,不知所云了,故此,师傅以前最不耐烦做这些,不过,那道樱桃肉倒是正经御膳,逍遥侯也是有名的嘴刁,能入他的嘴,还让他赞了一声,丫头,你这手艺能出师了。”
安然不依了:“我才跟师傅学了几天,还差着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