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福小声道:“你不知这位逍遥侯,说起来是咱们万岁爷的表亲,颇得圣宠,宫里的御膳,想必也常吃,是位吃过见过的主儿,上去的菜便稍差些,恐也瞒不过这位侯爷的嘴。”
说着,瞄了安然一眼:“不然请老爷子出来。”
安然皱了皱眉,师傅伤了腕子,便曾经当过御厨,如今手腕子不能吃力,上不得灶,又能如何,况且,这两道菜,樱桃肉还好,刀只要工扎实,掌控好炸肉的油温火候,炒制的汁儿色泽明亮酸甜适口,这道樱桃肉就算成了,倒是后头这道镶银芽极难。
银芽就是豆芽菜,掐头去尾只留中间的一段称为银芽,镶银芽就是把鸡蓉镶嵌进豆芽里,浇热油烫熟。
说着容易,做起来却格外艰难,先不说豆芽脆嫩,油温过,豆芽一高塌秧便看不得了,油温过低,豆芽跟里头的鸡蓉还是生的,给皇上吃这样的菜,那就擎等着一家子杀头灭九族吧。
更何况,豆芽本就细长,若想把鸡蓉镶进去,该有多难可想而知了,这道镶银芽,因颇费功夫,便是御宴上也不常有,更何况民间,若非安子和小肚鸡肠,故意报复,想让自己出丑,又怎会点这么刁钻的菜。
而且,此事本就因自己而起,若牵连上师傅,自己岂非成了不孝弟子,樱桃肉她曾经做过,难不倒她,至于这镶银芽,只要自己小心谨慎,也有八成的概率可以混过去。
安子和越想为难自己,不让自己好过,自己越不能让他如愿,这两道菜彻底激起了安然的好胜心,这么多年了,哪怕是在现代的时候,给一位国外的贵宾做菜,都没有现在这种好胜心。
安然看向安福:“这两道菜交给我,不过,福叔可否把外厨房的德福先借调过来,他是我的徒弟,给我帮厨配菜最是顺手。”
安福也知道,以安然的手艺,如今虽顶着帮厨的名儿,却已是府里大厨,大厨房的帮厨便又缺了一位,本来安福还发愁呢。
安然这一句话倒是提醒了他,对啊,不能挪过来,却可以借调啊,以后德福对外是外厨房的人,对内是借调来大厨房的帮厨,只要德福乐意,外人管得着吗。
至于德福乐不乐意,还用说吗,估计得美死,指望着每月的工钱才有几个,只要来了大厨房,好处有的是,还怕没油水不成。
更何况,守着安然跟那两位大厨,哪怕学上一成本事,这辈子也崩发愁了,想着,忙使人去叫德福。
德福接了信儿,高兴的险些没晕过去,忙不迭的跑了来,安然一见他,也不废话,把要准备的跟他说了一遍,问他可记下了,见他点头,便去忙活别的去了。
叫德福来,主要为了镶银芽这道最刁钻的菜,好在安然前些日子听师傅提过做法,不然,今儿真要让安子和得意了。
这道镶银芽的做法却也不难,只是颇费功夫,需要挑选较为粗壮的豆芽,掐头去尾,留下中间的银芽,再用绣花针穿上潮润的丝线,在调好的鸡蓉里从银芽中间传过去,把鸡蓉带进豆芽里,之后放进漏勺,用炸的滚烫的花椒油浇淋,一边儿浇花椒油,一边需把带馅儿的豆芽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