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这个大厨自是不用,想吃什么说一声,有的是人给端上来,果然,等差不多忙活完了,李大勺便腆着脸走了过来,如今再没有刚才的趾高气昂,规矩了许多,弓着腰赔礼:“刚是我李大勺有眼不识金镶玉,姑娘大人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往后我李大勺给姑娘当牛做马,若再有半个不字,我李字倒过来写。”
安然喝了口茶,瞥了他一眼:“你李字倒过来是个什么,我可不认得,你也不用如此,我知你心里想的什么,只管把你的心搁在肚子里,我是府里大厨房的人,若不是你师傅得了急病,我也不会借调来安记酒楼,而且,我还没出师呢,只因正赶上府里有要紧的宴席,我两位师兄腾不出空来,师傅才让我出来历练历练,真若是独当一面的上灶,还差着火候,等你师傅回来,我便回府了。”
李大勺暗暗松了口气,之前想挤兑她,完全是小看,后来见识了安然的手艺,心里就虚了,也开始忐忑不安,就这丫头的手艺,可比自己师傅强多了,要是留在这儿,往后这安记酒楼,哪还有自己师徒站脚的地儿啊,故此,来赔礼也是想拿话试探试探,得了安然这话儿,知道这位就是个过路的,提到嗓子眼的心总算放下了。
柱子在一边儿听了,暗道就姑娘这手艺还没出师呢,若出了师还了得,心里也不免有些失望,本来还指望安大厨留在酒楼,自己能跟着学点儿真本事,如今听说还得回府,自己这一番心思岂不落了空。
正郁闷呢,忽听安然问管事:“晚上可有要紧的席面?”
安志忙道:“今儿就苏大人的席面要紧,晚上没甚要紧的客人,姑娘晚些过来也无妨,我这就让柱子带姑娘去歇着。”
安然看了柱子一眼,摇摇头:“若忙得过来,可否让柱子跟我出去逛逛,没怎么出来过,自己出去只怕不认路。”
安志愣了愣,瞧了柱子一眼,心说这小子倒真有些歪运气,便点点头,嘱咐柱子好生伺候着。
柱子欢喜的手脚都没处搁了,特意跑自己屋里洗了脸,换了身干净的衣裳,跟着安然出了酒楼后院。
柱子这个向导异常称职,至少比安子和强太多了,大概是大管事当久了,习惯了做决定,上次跟安子和逛,完全都是他主导,细想想,根本就没怎么逛,被安子和直接带去了他那个藏书的院子,待了一下午,正经的市集街面的热闹,还没看呢就过去了。
柱子就不一样了,酒楼打杂的小伙计,估计平常下了工没事儿就出来逛,所以对附近异常熟悉,带着安然走街串巷,完全不会迷路,还会指给安然哪家铺子的糕饼好吃,哪家馄饨馅料调的地道。
一开始还怕安然不喜欢听,后来发现安然认真听着,便打开了话匣子,说了一路,最后两人寻了个不起眼的小店,就着稀粥吃了俩驴肉火烧当晌午饭。
冀州府的驴肉火烧是特色,相当地道,长方形的火烧在吊炉里烤的焦脆,驴肉卤过,切成薄片,每一片对着日头照都透亮,跟青椒一起夹进焦脆的火烧里,咬一口,外焦里嫩,香脆可口,比什么都香。
安然足足吃下了两个,一抬头看见柱子看着自己,不禁道:“你不吃火烧看我做什么?”柱子忙低下头,安然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是吃的有点儿多,得消消食。
两人吃了饭又逛了大半天,安然注意看了几个贴着吉屋招租的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