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志瞪了他一眼,心说,这李大勺还真是蠢笨如猪,真佛就在眼前还瞎嚷嚷,就冲老爷子的名头,便他师傅老孙头在这儿也得客客气气恭恭敬敬的,不能有半点造次。
自己可是知道厨子这个行当,看似不入流,却最讲师承辈分,哪怕这丫头年纪再小,拜了老爷子当师傅,这大燕的顶级厨子里就有了一号,老孙头都算无名晚辈,李大勺就更贴不上边儿了。
有心点他一句,却听安然道:“既然话说到这儿了,今儿我也表个态。”说着,恭恭敬敬对着安志捧得刀盒鞠了躬,指着上头的彭祖像:“咱们厨子的祖师爷在上,安然起个誓,若今儿因我安然砸了安记酒楼的招牌,从今往后,安然再不上灶。”
安然一句话周围众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举凡干厨子的都知道,这可是一个最毒的誓,厨子不就指望着上灶糊口呢吗,若是不能上灶就等于离了这一行,换句话说,安然这句话就相当于,今儿若做不出一道地道的扣三丝,从今儿就不当厨子了,等于砸了自己的饭碗,对于一个厨子来说,这已经是最毒的誓了。
李大勺一愣,却想到什么,不禁道:“你们女人有本事,便不能上灶又如何,只要能勾住男人,自有锦衣玉食等着你呢。”
安然脸色一冷,直直看向他:“我敬你是同行,才对你忍让一二,却不代表可以任你侮辱,女人如何,只站在这儿就没有男女之别,有的只是手艺高低,你不分青黄皂白便口出污言,莫非你师傅就是这般教你的吗。”
安然一番话铿锵有力,小脸上没有丝毫笑容,便个头小小的站在那儿,那股子自然而然散发出的气场,也令周围人纷纷低头,不敢言声。
李大勺也被她的气场震慑,略往后退了一步,却想起给个小丫头几句话就说怯了,着实丢脸,磕磕巴巴的道:“这跟我师傅有什么干系,你少在这儿牵三挂四的。”
安然异常肃冷的看了他一会儿:“你以为简单会烧几个菜就能称为厨子吗,恕我直言,便你厨艺有成的一日,没学会儿做人,也是厨子里的败类,永远不会成为一位顶级大厨,若我是你师傅,手艺其次,先叫你做人是正经,不然,心歪了,厨艺再好也无济于事。”说着迈脚就往里头。
李大勺给安然几句话说的,一张黑脸一会红一会儿白,异常难看,哪会让她过去,伸手要拦,却被安然一句闪开,下意识收回手,不知为何,这会儿从心里往外怵这丫头,手放下,意识到扫了面子,还要拦,被安志急声喝住:“李大勺你聋了不成,没听见姑娘的话啊,睁大你那俩瞎窟窿好好看着,再若胡沁,莫怪你志大爷拿擦脚布把你那张臭嘴堵上。”心说,这头猪还真是不知好歹,到这会儿了,哪凉快哪眯着去呗,还想往前凑合,不是找不自在吗。
李大勺见安志脸色变了,心里再不忿,也不敢吱声,只得气哼哼跟在后头,狠狠盯着安然,眼珠子都不带错一下的,心说,爷就不信这么个小丫头,能做出扣三丝来,。
安然也不理会李大勺,进了灶房,左右看看,不禁暗暗皱眉,头一天来,哪儿哪儿都不熟,若时间都费在找东西上面,恐怕这道扣三丝不能在开席时完成,这道菜太费功夫,而且,不能取巧,地不地道全看刀工,需全神贯注的细切,方可完成,自己的刀工虽不差,到底不如大师兄,也就只能用心专注,而这样一来,便需一个打下手的。
这时候安然不禁暗骂安子和,若是有德福在,便他没做过这道菜,以他的领悟能力,只自己说一遍估摸也能记住,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