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情理的,能照顾的自然照顾,只咱们这永巷是晦气地儿,不得待见,奴才便有心,也短不了打点,您说是不是。”
说着,目光在林杏身上转了转,眼睛都大了几圈,林杏在宫里的日子久了,什么人没见过,太监就没有不贪财的,苍蝇腿儿都恨不能劈出二两肉来,偏偏这永巷关的都是失宠的嫔妃,这失了宠能留条命都是便宜,钱财就甭想了,获罪嫔妃身上的衣裳首饰,就是最后一点儿油水,不捞对得起谁。
尤其,林杏身上这身行头,说价值连城也不为过,林杏虽舍不得,也知道落到这种地步,就甭惜财了,再值钱也是身外之物,能过的舒坦点儿比什么都强,非常懂事的把斗篷脱了帽子摘下来,里头的海龙皮的坎肩也卸了,拇指上的翡翠扳指,腰上玉佩一股脑送到梁洪手里:“咱家也是奴才,明白公公的难处,如今到了这儿,这些也使唤不着,虽值不了几个钱,好歹能换几坛子酒,大冷的天儿给永巷的哥哥们暖暖身子,也是咱家的一点心意,往后咱家还指望着哥哥们照顾呢。”
梁洪本来还以为得用点儿手段,才能把林杏身上的衣裳扒下来呢,说句实话,自己真有点儿怵头。
林杏是万岁爷跟前的红人,自己一个永巷的管事,想巴结都巴结不上,也就远远的照过两面,不过,二总管的名声可是如雷贯耳,不说跟万岁爷那点儿香艳事儿,就是整治了方大寿王直的手段,也叫人不寒而栗啊。
说起来,如今永巷关着的好几位都跟林杏脱不开关系,那边儿头上是当初浮云轩的云贵人,中间是瑞美人,这边儿屋里关的是刘美人。
云贵人是二总管的旧主,瑞美人跟刘美人说到底,都是因为这位倒的霉,这位可不是吃素的,而且,他跟这些失宠的嫔妃还不一样,这些嫔妃到了这儿也就完了,林杏不同,她是太监,除了跟万岁爷的事儿,跟各处掌事也都颇有交情,虽说人走茶凉,到底有些情分,把这位得罪苦了,没自己的好儿。
既然这位如此懂事儿,得了这些宝贝够自己吃上半辈子的了,还愁什么,乐得见牙不见眼的,脸色也好看了不少:“二总管您客气了,咱们这儿虽说有规矩,到底离着万岁爷远,通融通融也不难,您看看那边儿的屋子成不成,向阳,晌午头上能见着些太阳,比别处亮堂。”
林杏走过去隔着开门看了看,还算干净,不过,一开门也有股子冲鼻子的霉味,估计有年头没人住了。
林杏想了想,把梁洪叫到一边儿:“梁公公咱家跟你商量点儿事儿,您找几个人把这屋给咱家底细收拾收拾,该换的换,被褥给咱家弄套新的来,炕烧热点儿。”
梁洪脸色沉了沉,心说,自己叫他一声二总管是客气,这位还真拿自己不当外人了,这都到永巷来了,还想当大爷呢。
刚要给他两句不好听的,忽听林杏道:“多使点儿银子不怕,只要弄的干净暖和就成。”
梁洪心里一动,打量他两眼,琢磨这小子当的可都是肥差,莫非身上带了银子?
林杏又不傻,银子带了,也不能露出来,这些太监可都是心黑手狠见钱眼开的主儿,要是知道自己身上带了银票,弄不好为了贪财,都能把自己的命害了,呵呵笑了两声:“银子公公别愁,虽说咱家如今身上没有,不过,咱家外头有个生钱的买卖,这儿使了多少银子,咱家写个条子,公公只管去买卖上支,总不会亏了公公的。”
梁洪愣了愣,虽知道宫里的掌事太监,大都偷摸宫外买宅子置产,可做买卖的还真没听说过,这买卖也不是旁的,总得有个常人盯着,太监在宫里当差,出宫的机会少,有时候一两年也不一定能出去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