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客栈周絮就将黎桑打横抱起扛上楼梯,小二掌柜无不瞠目结舌,却又不敢多言。周絮一脚踢开客房门,把黎桑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黎桑的脸一路飞红,瞪着周絮道:“我又不是……大姑娘,你何苦这般。”
周絮盯着黎桑红透的脸,笑道:“你又不是大姑娘,一个大老爷们,害这臊干嘛?”看黎桑气结,他又补了一刀:“在无念谷的时候,我不也老被黎桑大侠你这般扛来扛去的。”
周絮呈了口舌之快,一时心满意足,没脸没臊地咯咯笑了笑,黎桑看他死皮赖脸,也不言语,躺在床上闭目养神。这一路折腾,又被药物牵制,黎桑嘴上不说,额角却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周絮看黎桑面色青白,便扶他半坐起身,倒了杯茶给他润润嗓子,又吩咐了小二用牛乳煮些核桃梗米粥,最有益恢复气力。
“你也少折腾些,背上的伤还在渗血罢。”黎桑斜了一眼忙里忙外的周絮,语气淡淡地道。
周絮笑:“我皮糙肉厚的,再来个十刀八刀都不碍事。”
黎桑嘴角扬了扬:“难怪死猪不怕开水烫。”顿了顿又说道:“过来给我瞧瞧伤口罢。”
周絮依言走到床边,褪去了外袍坐在黎桑身边,黎桑狠狠地皱了皱眉,外袍下已一片血红,触目惊心得很。
黎桑行走江湖,处理伤口也是老手。周絮依照他的吩咐,让店家捎来了一些纱布金创药,又准备了一套簇新的衣衫。
黎桑倚靠着床沿,手脚熟练地帮周絮包扎起来。这贤王的皮囊原本细致白皙,没有一点儿瑕疵,被周絮用这皮囊半年来,多了大大小小的伤痕无数,实在是暴殄天物。
“上药若是疼,你便喊出来罢。”黎桑把青绿的药膏抹在皮肉翻开的伤口上,轻声道,周絮点点头,额上都是汗珠子,却始终没吭一声。
一阵剧痛后,是纱布覆盖的轻柔感,周絮缓缓舒了一口气,却突然感觉微凉的指尖摩挲在他左臂上,细细的茧甚是撩人,周絮心尖儿一颤,却听得背后那人低声道:“这处的伤疤,是半年前那夜,我夜闯贤王府刺的罢。”
周絮愣了愣,没想到他突然提到这一出,道:“是,你黎桑下手什么时候留情过,忒狠了。”
黎桑笑:“那时我也不是真要去刺白九,你却上当了,白白送上来给我砍一刀,也让我的剑尝尝你贤王的血味罢。”
周絮也笑:“那时哪里管得着这么多,倒是便宜了你的剑。”
黎桑把纱布打了个结,道:“你这一剑挨得倒是不亏,伤疤是留在你身上没错,恐怕也留在那白九心里了。”
黎桑的话让周絮微微一惊,身子明显震了震。
这句话的意味再明显不过了,将黎桑之前的种种行为言语联系起来,周絮顿时回过味来,过了许久,才淡淡说道:“等哪天我们清闲了,你再带我去一趟无念谷,三郎定能帮我消掉手臂上这疤罢。”
黎桑一愣,没想到周絮会说出这话,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没有回应他。
不多时,小二把新熬的牛乳核桃梗米粥端了上来,周絮赏了他一些小费,小二眉开眼笑地一叠声道谢,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