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肚子里的孩子我是宝贝,可再宝贝也不及老祖宗的事儿大。我一想老祖宗要走,只一心着急这件事,便把他给忘了,也是我做娘亲的糊涂!该打!”王熙凤说着就轻轻的拍自己脸一下。
贾母被王熙凤的话哄得气不是,笑也不是,便拿无奈的眼神儿看向王熙凤。
“真是个磨人的丫头!本来有你这话,我心里该听着乐呵。可而今这府里头还有一个更厉害的,不欢迎我。我到不如带着宝玉痛快离开就是了。”
“老祖宗您这么一说,我更要跪了。是我千不该万不该的打发人去传话,通知大老爷。”王熙凤自己又打了自己一巴掌,要给贾母跪下。这会儿豆大的泪珠也从她脸颊上滑下来。
贾母满目不解,呵斥王熙凤不许跪,只管把事情讲清楚就好。
贾母眯起眼睛,“这么说今天是你通信儿给的他?”
王熙凤垂眸敛眉,“是我。那疯道姑的事我其实比老祖宗知道的早,更恨她入骨,只恨自己不是什么侠义之士,能亲手手刃了她!”
贾母本来是要跟王熙凤撒火的,但是听到她的后话之后,好奇心又被勾起来,遂沉住气,问王熙凤其中的缘由为何。
王熙凤立刻娓娓道来,“说起这事儿,我更要恨得透透的。那疯道姑赶在我回娘家瞧大哥大嫂的时候,突然疯闯出来,拦住我的马车,跟我说我不该怀这一胎孩子,说这孩子便是生下来也是没福的,要我听她的话,依从她所言做事儿,便定有福果。我一听这个就来气,真出家人哪里会这般诅咒别人。便是肚子里的孩子真有什么不好,合该是做善事积福,怎是随意供她驱使?我就想着这疯道姑必定是骗子,跟前些日子《邻家秘闻》上讲的没什么两样,就叫人把她打走了。”
贾母全神贯注听王熙凤所言,倒忘了先前的气恼,直叹疯道姑竟然如此鲁莽,倒是坏了之前对她的好印象。贾母让王熙凤继续讲后来是怎么发展的,会跟而今传消息的事儿连上。
王熙凤应承,便接着道:“也是巧了,咱们府的张婆子前两天儿正去禄山那边瞧女儿女婿,就看见那疯道姑往禄山学院去,他回来跟我说这事儿后,我料想一定是那疯道姑去找宝玉了。我猜这疯道姑肯定是瞧咱们荣府家大业大,就死盯着非要坑点什么才行。我这不行,宝玉却是心思纯善容易被她装样忽悠可去。这道姑此去找他,肯定没什么好话。
我却想着等回头月末了,宝兄弟回来了,我再把这事情和他讲清楚便是,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却没有想到今天忽然听说您一大早儿带着他去了林府。我这怀孕了,身子也懒上了,家里的事儿便不怎么上心。这宝兄弟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也不知道。自己又大着身子不方便去林府,二爷去京外办公人也不在,我一着急便只想到叫人去通知大老爷去了。这事儿真是我想的不周到,结果就因这个,让老祖宗和大老爷闹得不愉快,我是真该打呢!”
贾母半信半疑地打量王熙凤,见她说得有理有据,且面带诚挚愧疚之色,心里便信了八分,确认问王熙凤:“真没唬我?”
王熙凤立刻举手作誓,目光诚恳真挚地看着贾母:“我发誓没没说半点假话,不然我……”
“快住嘴,一个有身子的人,起什么毒誓,我自然信你。”贾母叹口气,冷哼一声,面容依旧保持阴沉,“便是你说得如此,你家大老爷的话也一样不可恕。”
“他是有些别的意思,”王熙凤犹豫了一下,跟贾母道,“我这里倒是有几分怀疑,但一直不敢说出口,就怕猜忌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