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该这样认清自己,切记和那些说话太花哨的人过多交往。”
迎春懵懵懂懂,迷茫地点了点头。
贾赦接着道:“贤者交谊,平淡如水,不尚虚华。如此交心交底出来的人,将来你遇到危难,才可和你可肝胆相照,伸以援手。反之,则不然。”
迎春点头应承,送走了父亲之后,她还有些迷迷糊糊的。傍晚躺在榻上准备安歇的时候,恍然大悟,猛地才意识到探春刚刚十分不吝言词夸赞自己画作的事儿来。
她那会子被恭维得真挺高兴,心下有一瞬间曾暗暗纳闷过,探春今日怎对自己这般热情。迎春又仔细回忆,以前探春待她,也就是一般般的,不冷不淡,别看她是姐姐,但平常说话反而是她更厉害一些。可自从父亲被封了监察御史之后,探春便待自己比以前热情很多。有时候她随便说一句不太重要的话,也会被探春接话捧着。今日也是,可巧今天三皇子上门,和父亲结交……迎春想通了这些,便有些气,辗转反侧半晌才睡下去。
次日,王熙凤一大早来找迎春,要她跟着自己去点卯,再打发那些等回话的管事婆子。
迎春初来乍到,什么也不会。她便坐在一旁,一边喝着茶,一边看王熙凤怎么和那些婆子说话。
小一上午的工夫,迎春便见琏二嫂子打发了十几个回话婆子。那些婆子们都嘴跟抹了蜜一样,嘴巴甜很会恭维人,但说那么多都是为了贪懒讨便宜。
琏二嫂子是早就看透了这些,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办事毫不含糊,很干脆利落地便把那些难缠的婆子打发走了。
迎春真算是开了眼了,再想想昨日父亲警告自己的话,真觉着人和人之间的交往不能光听那些浮夸的花言巧语。
迎春当下就在心里谨记教训,从王熙凤处出来后,便去找了黛玉。
……
今日是大朝日,照道理来说,京内所有四品以上的官员如无意外都该位列朝班。
贾赦却没来。
刚巧有人在朝上提及了王子腾一案,本来在大家眼里这件事情跟贾赦没有什么干系。但皇帝心里清楚,这可是他特意召入朝中的人才办成的事。皇帝遂洋洋自得地在百官中搜寻起贾赦的身影,然而人不在。
皇帝不开心了,问起贾赦去处,竟没人知道。
“这太荒唐了,刚得到封官,便无故缺席早朝,这分明是藐视圣恩,没把父皇看在眼里。”穆瑞迥早在昨日就看不惯贾赦那副冷淡的做派,而今有机会他自然要落井下石。
皇帝看眼宋奚,见他也没话说,便不满地打发人去荣府调查清楚,“若贾赦没病死在床上,就把人给朕叫来!”
下了朝后,皇帝便留下宋奚,在太和殿批阅奏折。
不多时,便有人来回话贾赦到了。
皇帝并没着急见他,一边用朱砂笔批阅奏折,一边慢悠悠地问了贾赦不上朝的缘故。
戴权尴尬地回道:“回皇上,是三殿下的人拦着贾御史出门。”
“什么!”
皇帝摔下手里的奏折,忙命贾赦觐见。
皇帝立刻免了贾赦的礼,让他快些说经过。
贾赦便把昨日三皇子突然造访,意欲调查著书人身份的经过讲明,“为了避免荣府的人外出传消息,三殿下留人看守荣府大小门,禁止所有人出入。今晨臣赶早起来,准备去上朝,也被他们拦下了。臣不敢与三皇子的人起冲突,无奈之下……”
“好了,你不必说了。老三若逼着不让你上朝,你当然拿他没什么办法。”皇帝暴怒至极,立刻便要召见穆瑞迥。
穆瑞迥还不明所以,乐呵呵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