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他称霸的江山天下,竟有人异动近一年,令他丝毫没有察觉。若非此事《被邻家秘闻》一书及早揭露出来,只怕他和满朝文武至今还被蒙在鼓里。倘若这件一直被瞒下,没人知晓,凭着晋王从朝廷骗来数十万赈灾钱粮招兵买马,只等万事俱备,从后方突袭包抄京城……到那时,朝廷纵然有八十万猛虎铁骑,也无法更改江山易主的事实。
如此惨痛教训之下,身为君王岂能没有反思。而今他定要找个可信且有才干之人,监管朝臣和皇亲贵胄们的异动。一旦有人心生异数,可做到未雨绸缪,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皇上,容臣造次,多嘴一言。今日若如此冒然召贾赦入宫,只怕会引人侧目,被心怀不轨之徒探出真相。倘若贾赦的身份一旦坐实被传了出去,便会引起诸多朝臣的防备之心。如此,便有违于圣上的初衷了。”宋奚提议道。
皇帝蹙眉一想,的确是这样的道理。一直以来,太和殿但凡有点风吹草动,便会引得朝臣寻本挖源。贾赦在外人眼里只一名是整日就晓得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若是他毫无由头突然召见贾赦进宫,此势必会引起他人的怀疑和探究。也正如宋奚所言那般,这些朝臣若回头都知道贾赦有窥探秘闻的能耐,必然会心生警惕,狠狠地防着他。
宋奚见皇帝还在犹豫未言,便开口再劝:“《邻家秘闻》而今也不过就是一本流传在京城内的杂书,终究不至于让朝臣们惶恐惊惧,但若他们得知此书著者有圣上授意,查察朝臣鬼祟,便一切都不同了。心虚者,势必毁证,昼警夕惕,为避免授人以柄。”
皇帝沉吟片刻,点头认同宋奚所言,“不过此事终究瞒不久。”
“以后如何不要紧,只要当下暂且守住秘密便可。那贾赦纵有独到明断消息的能耐,却也得靠他人搜集而来的消息整理得出结果。眼下势必先要在朝臣和诸地方官员身边安插眼线,广布消息网,此事并不光彩,最宜悄悄进行,避免横生枝节。至于消息网等事都安排完毕之后,皇上想在何时晾他的身份都没什么紧要了。”
“朕本还想见见他。”皇帝很遗憾的叹口气。
“倒也不是不可,先找个由头,让圣上封赏他,如此便不会有人生疑了。”宋奚故作沉思的想了下,接着提议道,“趁机给他个实职当也可,日后调派人手,进宫回禀也方便。”
“很好。”皇帝点头赞许,便让宋奚安排一切,他静候佳音便是。
宋奚本要走,忽然想起一事儿,便顺嘴跟皇上回报了。皇帝此刻心情正佳,听完二话没说便点头同意了。
宋奚随后便出宫,登门荣府,来见贾赦。
宋奚是突然造访荣府,没有提前下名帖。荣府的小厮惊惶不已,急忙忙去禀告贾赦。
贾赦正在贪懒,他穿着便服卧在榻上看书,连头发都未曾拢起,只是用藏青发带把头发随意束在脑后。
听闻小厮的传报后,贾赦便打发他道:“就说人不在。”
“人已在门外,听见你的话了。”宋奚的声音微微高扬,有几分意气奋发。
贾赦起身欲披件衣裳的工夫,便见宋奚不轻自进了屋门。
宋奚负手站在门口,先打量这间寝房,也不过是一眼扫过,目光最终定在贾赦身上。
贾赦身穿一件深蓝散花锦袍,腰间绑着一根靓蓝蛛纹玉带,一头墨发随意在肩头,此刻正用一双冰冷带着怒气的虎目盯着自己。
宋奚扬眉,“怎么,我特地来看你,你倒先生气了?”
“宋大人自幼以神童之名闻天下,十六岁便高中戊子年榜眼进了翰林。从那时为官至今至少已有十三余载,该是满腹经纶,知书懂礼之人。而今却怎么冒然造访擅闯他人居所,跟如此失礼,败坏斯文之事?”
贾赦觉自己这样属于无法见人的状态,遂很不满地讥讽宋奚擅闯之举。
他转而见宋奚已经很不客气的坐下了,干脆懒得动了,反正他这副披头散发的样子也已经被人看了。干脆坐回罗汉榻上,身子侧靠着大靠垫子,打了个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