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嘴唇挨天,下嘴唇着地。我看你是不要脸了,这可是五千两银子,不是五两,是你个小厮来说要就能要得?便是大老爷亲自来,我也是这话,得报了二太太同意,我这钱才能支出去。”银库房总领吴新登道。
猪毛料到会如此被打嘴巴,可想是一回事儿,真听见人讽刺自己,便是另一回事儿了。猪毛气得手都哆嗦,顶着一张火辣辣的脸,回来跟贾赦告状。
贾赦听了不气不恼,反而把二柱子和万福都叫上,让他们三人再一起去一趟。
猪毛心料这照样也是没结果,却因老爷态度坚定,没有办法。他只得听从,带着二柱子和万福又跑一趟。
吴新登刚跟人大肆嘲笑过猪毛求银子的事儿,转头又见他多带了两人来,意料他是不服气才故意来挑衅,更加恼火,指着猪毛鼻子就骂:“你当这银库是你家开得?多带两个人来这撒泼,你便了不得了?老子还会怕你不成,今儿就把这话撂这了,钱没有,想要就叫你家老爷去找二太太要去。”
“我可不是来挑衅,是老爷看你不给,叫我们三个再来一趟。”猪毛解释道。
吴新登边心不在焉的拨弄算盘,边讽刺道:“哟,他自个儿没能耐,吓唬我们这些小人物有什么出息。”
“那要劳烦你教教我,何为出息?”一记温良的男声打过来,让吴新登的耳朵一时有点恍惚。
吴新登觉着这声音熟悉,可这说话的调调又好陌生,让他竟一时竟想不起来这声音的主人是谁。他抬头望去,门口空空如也,在他的视线内并没有人。
就在吴新登恍惚觉得自己听错的时候,门前忽然闪现一个人影,赭色花素绫直裰,腰间束着苍蓝蝠纹玉带,颀长身姿,神采英拔。
“大……大老爷!”吴新登腿软,差点就跪下了。
贾赦踱步进门,目光却一直没有落在吴新登身上。他坐到案台后,左手托着下巴,另一手随便翻了翻桌上的账本。
“老爷,小的该死,嘴巴欠了!”吴新登假模假样的自抽一下嘴巴,然后凑到贾赦跟前解释,“这事儿小的已经打发人去回禀二太太了,可二太太那边说并不知道此事,也不知老爷要这么多钱做什么。小的们又不敢随便做主,实在是没办法。要不老爷您打发个人,先去和二太太那边说清楚,我这就给你拿银子去?”
贾赦看眼正赤红着脸怒气冲冲的二柱子,道了声:“掌嘴。”
二柱子高兴地应一声,撸起甩袖子,先找着吴新登的膝盖后踢一脚,迫使其跌倒,接着就骑在他身上,左右开口,狠劲儿地山吴新登的嘴巴。账房的其他人前一刻还觉得能看老爷撒泼的热闹,眨眼忽然发现吴新登挨打了。
有心人赶忙跑去告诉往王熙凤和二太太。
吴新登一直嚎叫着,他心里不忿,想有所反抗,在碍于大老爷再此,这份儿委屈他只能强忍着承受。可等着,一会儿二太太的人回来给她做主。
贾赦一点都不觉得吴新登的叫声吵,一页一页翻看着账本,直到周瑞家的来了,病她一块来的还有平儿。
贾赦见二柱子打得手酸,才算叫停了。
“大老爷,您这是?”周瑞家的试探问。
贾赦却不理会他,只看着跪在地上那个万般委屈肿着脸的吴新登。“我问你,荣国府是谁袭了爵位?”
吴新登立刻端正姿态,冲着贾赦跪好,颤颤巍巍道:“是大老爷。”
“我看你好歹会识字算数,该懂些平常道理。你倒说说,这敕造荣国府的主人是谁?该谁说得算?”
“这……”吴新登心里咯噔一下,大老爷一句问话,令他犹若当头棒喝,瞬间惊得半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