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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九河给她看过放在马蹄漆盒中的五丸解药,命人送了出去,当日就带着沈寒香启程返回大都。

下人服侍沈寒香穿起西戎人色彩艳丽的衣裙,给她蒙上面纱。九河看见沈寒香,满意地笑点了下头,将金色的妍丽玫瑰簪在她的鬓角。

到了幽山脚下,沈寒香食欲消减,脸盘彻底消瘦下去,双目无神,用过膳后时有呕吐,九河叫来随行的大夫,握着她的手安慰:“只要是你的孩子,本王都会好好对待。”

他二人本就没有行房,沈寒香神情古怪地看了他一眼,这男人究竟凭什么摆出一副很爱她的模样,大概只是憧憬羡慕她对孟良清的感情。

然而九河的承诺随着大夫的宣判,没有实践的机会。

“夫人水土不服,引起上吐下泻,肝气郁结,应当放宽胸怀。”又啰嗦了一堆医理,便去抓药了。

沈寒香事不关己地靠在马车窗边,静静望着外面的天空,幽山绵亘的山脉此起彼伏,山下江水滔滔,一如孟良清带她回凤阳时候那样,江山无情,万古不变。

天色已晚,九河命人扎寨。

河边风大,将牛皮帐篷吹得呜呜作响。九河走进帐篷,挥手让婢女们出去。沈寒香转过头看了他一眼,走到床边就要躺下。

“等等,本王有几句话说。”

她死寂的眼睛看着他。

“嫁给本王就让你这么心不甘情不愿吗?”九河摸了摸鼻子。

“我承认不甘心不情愿,你就会放我回家吗?”良久,沈寒香问他。

九河坚决地摇了摇头,好不容易到手的猎物,怎么可能说放就放。但他想不通的是:“本王在你身上下的功夫不少,本王待你难道还不够好吗?孟良清能给你的,本王也都能给你。”

沈寒香摇了摇头。

“他不会把我们的婚事当成一桩交易。当年我身份低微,只是个寒门女,他也没有直接派媒人上门。他可以这么做,我家没有任何权力拒绝,只要他一声令下,就能如愿以偿。他却先来找我,像个寻常小伙儿求娶心上人一般,小心翼翼,讨好我,想得我首肯。”那双眼睛抬起来,望着九河:“把一个人当人看不是满足他的所愿,而是尊重他的不愿。”

沈寒香缩进被窝里,离开凤阳之后,她总是昏昏欲睡,吃得不多,体力也很差。她根本没精力去管九河,她喜欢上睡觉,只有睡觉时,她不会觉得浑身没力气,也不会总是想孟小宝。就像有一根绳子系在她的心上,另一头被小宝的手抓着,她可以不去想情爱,却没法不想儿子。

孟小宝还那样小,还没来得及记住母亲的样子。

直至到了大都,沈寒香的身体还是没有一丝起色,镇日吃了睡,白天里也常常睡到日晒三竿。

西戎的王听说九河带回了个王妃,十分吃惊。

“父王一定为女儿做主啊!女儿从小就把一颗心都许了出去,为此拒绝了多少西戎的好男儿,如今要是九河哥哥不肯,您的女儿就会沦为西戎的笑柄,将来还如何抬起头做人?”孟珂儿哭得梨花带雨,趴在西戎王膝头,一身彪悍都化作女儿家的眼泪簌簌而落。

然九河手握重兵,西戎王的江山都靠着他,不敢施以威压,与王后商量之后,传旨给九河,让他将王妃带进宫露露脸。

那一晚,孟珂儿一身红衣坐在王后身边,嫉恨的眼波垂在斟满葡萄美酒的杯子里。

出乎她意料的是,那个抢了她男人的女人,并没有因为成亲而容光焕发,反倒显得又瘦又小,病怏怏提不起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