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她在想什么,孟良清揽过她的头,让她靠在他的怀中,轻轻抓着她的一只手,吻她的头发和耳朵,“这次回去不会和以前一样,我为你准备了礼物。”
沈寒香追着想问礼物是什么,孟良清却不肯说了。回程顿时变得急不可耐,她隐隐有些预感孟良清想给她的是什么,毕竟他一直想给她的不过是最初许诺的名分,那因为身份而久久遥不可及的名分。她得找个合适的时候告诉他,她早已经没有当初那样在乎那个名分,当他从千里之外追来,小心翼翼揣测她的心意,陪她呆在囚车上不向敌人屈服,又或是很早很早以前,那些零碎却笨拙的试探和讨好,早已经把她拴得死死的。
而今,他们又要有孩子了,阮氏的阴影被时光抛在外面。她的丈夫能孤身到西戎人的地盘找到她,带她回到故土,难道还有比这更难的事?
总算这一路没有什么波折,出使的人带回了和谈的契书,曾经的九五之尊如今偏安一隅,已没有唯我独尊的气焰。苟且偷安的逃亡让皇帝憔悴了很多,纵还是锦衣玉食美婢环绕,身份尊贵的几个妃子也都随在身边,却一夕衰老。
孟良清与陈庆鸿随皇帝回行宫议事,沈寒香再登上马车,听见孟良清在外吩咐人送她回去。马车进了城,但都不是熟识的街道,南方她也住过一段时日,街道别有一种小家庭园的秀气。
但在京城,一进城就能看见沈家连号的商铺、车马行或是米粮铺子,现在却哪儿哪儿都不认识了。
沈寒香拍了拍车厢,车夫忙停下马,回头来问:“夫人有何吩咐?”
“我想去找我大哥。”她还没说出沈柳德的名字,车夫便就重新坐正身,拨转了马头。
可惜白瑞和福德都没回来。
福德背叛了孟良清,带九河的人来劫阻他们,但没来得及问清究竟怎么一回事,他就不见了。沈寒香和孟良清被擒之后,一直被关在一起,随行的那些人却都不见了踪影。不知道白瑞是不是还活着,沈寒香打定主意,等孟良清从行宫回来,一定要让他差人去查查清楚。
马车停在一间朱门大宅门口,虽比不上从前父亲在梦溪买下的那座亲王别院气派,沈寒香仍旧能看出,她大哥过得不错。
沈柳德不在家,沈寒香站在门口略有踟蹰,不知进去还是不进去的好。这时门内传来一声惊呼,“三妹?!”
沈寒香转身一看,门内站着沈蓉妍,她的身边那人面部轮廓清瘦憔悴,她快不认识了,半晌才嘴唇一颤,“你怎么来了?”
李玉倩眼圈儿一红,“我怎么不能来了?!”
“才下了半个月的雨,屋里潮得不行,大哥眼下生意做得还行,这炭是专门买的好炭,不会起烟。你们两个都是有身子的人,我可不好拿旁的来糊弄你们。”沈蓉妍拿火钳子翻弄炭火,腕子上两个翠翠的玉镯子叮咚作响。
到屋里坐下时,沈寒香才看见,李玉倩也大着个肚子,她身上那件青的薄袄子有些大了,不大显怀,初时只以为是吃得胖了。
丫鬟们在旁剥龙眼,又捧茶来又捶腿,沈寒香仍觉得像做梦似的,一个月之前,她还真想过,也许这辈子都不会回到自己家中。眼下却不仅回来了,自家姐妹在,儿时的好友也在。
“吃这个。”李玉倩把龙眼喂到沈寒香嘴边。
“你们两个怎么碰到一块儿去了。”沈寒香咕哝道。
“随我夫君来的,他来和沈家谈生意,我想着来看看你就来了。现在京城来的人都堆在凤阳郡里,要做生意还得来这里。男人的事情我不管,谁知道侯府也遭了殃。家里巧了有几个医术了得的长辈,也沾着你的光,去拜望过忠靖侯。”
李玉倩示意丫鬟去开窗,摇了摇手,“这几日闷得慌,你们去把池子里的藕起些出来,等傍晚时候我来做。”她向沈寒香道,“你没尝过我的手艺,跟着我家那个,什么不会的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