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太医是太医院新秀,还是夫人举荐才晋了官职,从前来侯府请脉的是陈太医,后来陈太医年纪大了,便告老还乡去了。之后医正大人来过一阵,终归事务繁忙不大方便,索性换了林太医来。”
沈寒香沉吟道:“夫人举荐的?”
“对。”
“是夫人家中什么亲戚么?”
“那倒不是,听说是给夫人瞧病,方子特别灵,夫人高兴,便在太后娘娘跟前说了他几句好话,眼下仅次于医正大人了。”
“是什么时候举荐的?”沈寒香问。
“这个奴才不大记得,要去问问才知。”
沈寒香忙道:“我白问几句,不用去问。”
福德笑道:“奴才也白说的。”
要是打听这个林太医,怕要瞒着她有孕这事的人就会被惊动,沈寒香心想,如果是阮氏要瞒这个消息,眼下不知她居心,孟家父子都不在府里,数阮氏地位最高,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真是叫天不灵了。至少要忍到孟良清回来再说,但也不知孟良清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沈寒香素来不是胆小怕事的人,如今肚子里揣着个东西,却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的小心。
那林太医再来,照样说沈寒香身体康健没有问题,收起药箱要走时,沈寒香叫住了他。
林太医年纪轻,本来听她叫住自己心头有些不妙,却见沈寒香叫下人取出两片金叶子来,顿时眉开眼笑:“谢沈姨娘赏。”
沈寒香笑了笑:“大人说笑,您也知道我年纪轻,许多事情不大懂,又嫁在这里,没几个熟识的人。小侯爷不在时,更加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大人下回来把脉,不妨同我说一说外面的新鲜事。”她声音顿了顿,叹了口气道:“我手里奇珍古玩都不少,就是可惜自己赏玩没大意思,我也不大懂,要是谁能帮着鉴赏一二,才有趣味。”
林太医何等精灵,当初投了阮氏全靠一双招子雪亮,听沈寒香话里意思,想今后收钱的时候还多,更是喜上眉梢,千恩万谢地辞去。
“年纪轻轻,奴颜媚骨,看了就讨厌。”三两端茶给沈寒香,不解道:“姑娘拉拢他做什么,咱们也不必求着谁。要使唤什么大夫,给六夫人说一声就是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给他点好处,办事就尽心一些。”沈寒香心不在焉地说。
一连数日,沈寒香夜里都睡得早,不过总也吃过了饭在院里走上半个时辰再睡。
桂巧每日一早就在林太医请脉之后过来问安,之后二人一同去给阮氏问安。
在阮氏那里碰见郑书梅,自桂巧与沈寒香住在一间院子之后,郑书梅也不去找沈寒香了,见面也冷淡许多。
问过安郑书梅先离去,阮氏留沈寒香与桂巧吃茶,茶没吃得两口。
忽一声拍桌,阮氏脸色一沉,低声喝道:“贱婢,还不跪下。”
沈寒香被她猛地一声喝得心头一跳,身边桂巧已经跪在地上,恭敬地给阮氏磕头,却也免不得肩头发颤。
“奴婢不知所犯何事,请夫人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