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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柳德烦躁无奈地抓耳挠腮,支支吾吾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是那块材料……”沈柳德顿了顿,嘴角挂着些讨好的笑:“不过你陈大哥考得不错,明年春能谋个一官半职的。徐荣轩那小子也不知道走的什么运,已经点了御史台,明年春到任。前儿我见到还问了他,说是过年一定回梦溪的。”

沈寒香恨铁不成钢地瞪了沈柳德半晌,把茶杯端起来,又放下去,咬着牙挤出一句:“你什么时候到庙里住个十天半月才好。”

“……”

沈柳德在边坐了会儿,又翻了翻账簿,这才发现竟然有几千两要过到他手里。他捏账簿的手不住发颤,冲一边还在算账的沈寒香叫道:“这么多?”

沈寒香眼睛没抬,狼毫在纸页上一圈,面无表情道:“你要是敢拿一个子儿去借花献佛,我就不管你了。”

按说沈柳德原本只想着父亲去世了,把最亲的妹子关在家里过苦哈哈的日子,不如依着她的意思。但总当她是出去走走看看,就当游山玩水了。看了账本不够,直至沈寒香叫人开了银箱给他看,才张目结舌盯着他妹子:“你不是跟着陈兄弟去抢钱了吧……”

无怪乎沈柳德这么想,他如今在铺子里也管账,等于这小半年的时间,凭空多了他手里几间帮着管事的铺子合起来三年的收入还多。

“我们抢了青州官衙库房里的钱。”沈寒香说。

“可没有官印啊。”沈柳德仔仔细细把银锭子拿起来瞧了个遍。

“反正就这么多,明年出关挣的钱没有你的份了。”

沈柳德“哦”了声,脸上震愕未退,忽道:“你一个没出阁的姑娘家,要那么多钱做什么?”

沈寒香卷起账本不说话。

“侯府又是个好去处,莫不成还能吃不上饭?”

把沈柳德手里的账本也抽走,沈寒香招呼彩杏进来,把账本搬出去锁在一口大旧木箱里。

“本钱有了,你要是再出不来个人样,就谁也别怨怪了。”

照沈寒香的打算,让沈柳德在京城自立门户,把铺子开起来。余下的钱能恢复沈家往日的用度,接下来的两年就算轻松了。

在关外不觉得挂念家里,回到京城之后,沈寒香颇有些想念沈柳容。于是叫人打点行装,一箱衣裳、一箱从关外带的皮毛和小玩意儿、一箱干货预备过年时吃用。

沈柳德因盘算着要尽快把铺子开起来,便没跟着一路,动身前夜,白瑞被打发回去侯府复命,不到一个时辰便就回园子回话。

“少爷不在家,大抵年前回不来了。”

既然孟良清不在,她就更没有留在京城的必要了。沈寒香心想,将从南边带的茶叶也带了,还有给沈柳容买的书,又装了一口箱子。狼牙项链收在荷包里,晚上早早歇了,次日卯时初刻,彩杏搀沈寒香上了车。

她站在车前看了眼官道弥漫的青雾,天还没亮起来,沈寒香呵出口白气,接过彩杏递来的手炉,稳稳坐着了。

福德笑吟吟的脸探进来,问:“姑娘坐稳了?奴才这就出发了?”

沈家一切如旧,本来沈柳容要出来迎,结果孟良清给他找的老先生管教甚严。沈寒香没见到沈柳容,也不急在一时半刻,将狼皮的围脖圈在沈蓉妍脖子上,林姨娘阴沉的晚娘脸随着一袭黑狐皮围上她的肩颈而洋洋舒展。

“姐儿回来了,前些日子听人报信说回京城了,我就盯着人仔仔细细里里外外把你那院子好生收拾了,栽种了一圈凤尾竹,对了,你那屋里添置了一盏美人琉璃屏风,本来是要送给老夫人的,我寻思着,老夫人那里什么好的没有,就给你留下了。”

沈寒香只听着,进了院,叫人把箱子往屋子里抬,并不马上开箱。她摘下帽子,浑身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