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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过几面之缘,不过官家小姐,岂有真瞧得起咱们寒门士子的,不过施舍一口冷饭。这两尊东西,必不是她那夫婿的意思,否则不过来送个帖子探探风声,何必她亲自过来。身边带的那个丫鬟,是从前徐家的丫鬟,想必也是不想让人知道给我送了东西来。”司徒夏明两腿翘在桌上,朝后一靠,他夫人便给他按揉肩膀。

“那徐家究竟何等来头?老爷亦须让得三分吗?”

司徒夏明叹了口气,不胜唏嘘:“三十年前或者得避着,这老大人被一贬再贬,眼下已再无可贬,在族中虽还有点威望,却也不过是强弩之末。都是当今御史台的陈中丞作怪,所以说,小人惹不得。”他哼哼两声戏腔,摇了摇头:“当年她未出阁时,求亲的人踩破了徐家门槛,死活要嫁给个工部的芝麻小官,大抵也是性情中人。”

金貔貅在司徒夏明手中转了个圈,确是金光璀璨,光彩夺目。

“可敏光那身子……瞒着沈家当真妥当?若将来败露……”司徒夫人忐忑不安道。

“败露也是数年之后了,再说,此等丑事,沈家怎敢宣扬出去。放心罢夫人,况乎为夫也不贪心,不过是千两银子,要正经来日嫁敏夕时,为夫还有主意,得嫁高的才好。”司徒夏明恹恹一个呵欠,那司徒夫人又红了眼圈,感慨司徒敏光苦命。

徐氏回得府中,已是傍晚,饭也没来得及吃,便去向沈平庆说安阳府知府二女儿模样秀气品行端方,又带刚毅,想是管得住沈柳德的。

沈平庆听了,招呼人摆饭,与徐氏一起用膳。又叫人将沈柳德叫来,想着说的是他的事,也叫他听听。

沈柳德一直无言,不曾辩驳半句,却也没有任何喜色。

沈平庆冷哼一声:“知府家的女儿,怎么还慢待了你么?”

沈柳德忙道不是,愣了会儿,叹了口气,不置一词。

沈平庆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拉着脸,难得好言安慰了句:“日子总要过,陪不得你的人去了,自有那与你有缘的人来。”

沈柳德眼圈红了。

徐氏不耐地递给他手帕,沈柳德却没哭,低头扒饭。

沈平庆吃完要茶漱口,将手擦净了,见徐氏搁下筷子,沈柳德也吃不下什么了,才道:“叫你来不光为你的事,有件事要问你,夫人也在,正好说。”

沈柳德便放下筷子,侧耳静听。

“今日一早,我把咱们家三代内的细帖起了一份,让媒人带走。”

“什么媒人?”徐氏因忙着操劳沈柳德的婚事,却不知这个。

于是沈平庆将昨夜见的人说的事一气和盘托出,徐氏顿时变了脸色。沈平庆向着沈柳德问:“你同你妹混在一处时候多,小侯爷究竟待她如何,可是真心要与我们家结亲?”

沈柳德皱了眉,低声自言自语:“这么快?”抬头回沈平庆道:“孟兄待三妹确实很好,认识的日子也长,彼此知根知底,性情也相合。况且此事爹怎来问我,既然来了媒人,这不已是诚心了么?”

沈平庆半刻沉吟,见徐氏犹在出神,握了徐氏的手,宽慰道:“昨日我也惊了一跳,不过既是忠靖侯对咱们家有心,三日后我要往庆阳去,此去恐要月余,若又来人有消息,你便处置着,要紧事叫人送信来便是。”

话毕了,外头几个与沈平庆共事之人来见,徐氏与沈柳德各自回去不消说。

不过当晚,沈府上下便就都知道忠靖侯打发了人来,沈母那里正要睡下,一时又消了困劲,叫沈蓉妍扶着,带着四五个婆子,要去马氏那边看看。

马氏这里刚接了沈柳容回来,饭还没吃,两个荤菜两个素菜一个汤,正叫着沈寒香过来一起吃,听老太太来了,众人都丢了碗筷起来问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