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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氏未及回话,便听沈母道,“过来,叫祖母好生看看。”

沈寒香对沈母印象极模糊,沈母一手边坐着沈平庆,另一手边自是徐氏,听这话,徐氏强笑道,“来。”遂起身让沈寒香过去坐,姨娘们纷纷挪坐,令徐氏坐在马氏前头。

一圆桌,沈平庆、徐氏,并三个姨太太,沈平庆本还收了两个妾室,年纪小,打发下去坐着不在此桌。徐氏身旁给沈柳德留着座,沈柳德进来时坐下不在话下。

沈母拉着沈寒香的手,好一番亲切打量,一时摸头发,夸赞发色好,又细细摸她的手,沈母皮肤粗糙冷硬,沈寒香只垂目虚应,全不知这祖母心里作什么念想。

吃过饭,沈平庆与徐氏带着沈母在院子里逛,因院子置办得大,倒也能逛好一会子。天气又和暖,徐氏命沈柳德出去叫个戏班来唱,定在午后。

姨太太们则纷纷回屋更衣歇息,唯独林氏分别多年的二姐在跟前陪着,林氏刚换过衣,就过马氏这边屋里坐着,吃了几口茶,不悦道,“这才回来,也不得闲来陪着说话。”

马氏自不敢搭这话。

林氏瞧她低眉顺眼的样子,心里看不上,把茶盅一放,便说:“老夫人一启程,妍儿便捎了信来。”

马氏心不在焉。

“倒和三姐儿有些干系,咱们这些人虽说不上话,你少不得该听上两句,不然将来你知道了,要怪我不早些同你讲。”

马氏一听同沈寒香有关,才回了神。这时沈寒香还带着沈柳容在后院里同马氏这里的丫鬟们闹着玩,屋里就留下个唤作南雁的丫头伺候。

马氏因叫她出去拿果子,屋里没别人了,马氏才问:“怎么同姐儿有干系?”

林氏冷笑道,“老太太无事不登三宝殿,也是咱们老爷才好说话。要从老爷的女儿里挑一个赶趟去巴结人,妍儿养在老太太膝下,她舍不得。”说到这儿,林氏免不得得意,又道,“妍儿最是个孝顺慈善的,虽养在老太太那里,总也记挂三姐儿,她们两个小的时候玩闹,总归记得。”

林氏弯弯绕绕说了这许多,马氏因问,“到底是什么事?想送个女儿出去做什么?若是去哪里高就,也不妨。”

林氏眯着眼,捋袖子冷冷道,“是高就便就罢了。咱们老太太当年什么大世面没见过,后来吃不消馋谤才落得今日这不上不下的地步。便是我们林家,现也不比这里差。”要在徐氏处说这话,必要讨一顿好骂,但林氏倒不怕马氏,且只得二人,就马氏想出去说,她死咬着不认就是了。再说也是为着马氏的女儿通口气,马氏也不是不知好歹的。

林氏觑她脸色,免了她着急,又道,“老太太那会儿,咱们家的世交,底下的孙儿辈,问沈家要个女儿去兑当初空口白话说的亲事了。”

“既是世家,门户定当般配,要是户好人家……”马氏话未说完,林氏立马截断,冷嘲道:“要是户好人家,我也不拦着,肯定给妍儿留着,老太太也不存舍不舍得一说。”

马氏蹙眉。

“那家的独孙,是个瘸脚的拐子,怎么着的不知道,只听说已三十二三,前头已死了个孙媳妇。道怎么死的?”林氏压低声,神神秘秘来说,“被那拐子酗酒后,一铁杖把个如花似玉的姑娘脑壳都捣破了。合家上下没人去拦的,净惯着他。”

林氏说得绘声绘色,活似自己亲眼所见。

马氏不作声听着,脸色却吓得有些发白。端茶时洒在了衣服上,叫人进来。南雁知道两个姨奶奶要说话,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