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1 / 2)

“东方,不要去观礼么?”

木莲清终于放下手中玉简,转过身,看向坐在窗前状似发呆的东方不败,时辰已经不早了。

东方不败今日穿着一身月色半交领云纹直裰,光滑如玉的苏缎暗纹缜密,剪裁适中,熨帖流畅,腰间缠着一青丝绦带挂着一枚连理佩,左侧袖摆上绣着一朵巴掌大的淡青瓣莲,墨丝三千只用一晶白玉簪高高束起,此刻,他左手半握,食指微曲支着下巴,看着窗外连连绵绵的细雨,目光悠远,露出修长白皙的玉颈,侧对着他,恰似倜傥风流的俊俏公子。

木莲清见东方不败不回答,低头忖度了一下,他们到达衡山县城的时间不算早,大批江湖人的涌入,让这个湘南之城稍显拥挤,城内几十家栈宾高满,还有个别与那刘正风交情十分稔厚的直接入住他在城内的别院,也有寻了个落脚的地方暂歇的,而他与东方下榻的小院是蓝家的私产,位处城西,倒也十分幽静。

来时一路上二人游山玩水,十分快活,着落在这小院也情绪欢欣,还曾拉着他夜半赏月,醉卧屋顶,但是从昨夜东方接了神教衡阳分部传来的消息后就沉默了,让他有些不着头脑。

“让你很为难?”木莲清能够想到的目前能让东方落几分注意的事情显然只有曲洋这一件。

东方不败这一次回过了头,静静地看了看木莲清,开口道,“我与你,是不是也算是邪正不两立?”

木莲清没说话,是因为他笑了,很温柔的笑容,“你就是为这个烦忧?”他上前几步,刮了刮东方不败的鼻子,“我不是正,你也不是邪,我们只是一对相爱的夫夫。再说,即使是正与邪那又怎样?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毁天灭地,吾夫夫敢尔。”

东方不败似乎有片刻的怔忪,然后敛眸回问,“若是我杀尽这天下人,你也不反对?”

“傻瓜,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你一个人杀太累,为夫当然要与你分担!”

东方不败对这个答案显然还算满意,眼神忽地又亮堂了。

从昨夜知道刘正风与曲洋打算从容赴死开始,他心里就一直有些不安,他想,若是莲清与他与这两人易地而处,是不是也会被逼的走投无路?

相爱,真的是这样不可饶恕的一件事情么?

他以前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也许是因为他自己够强大?不知怎的了,知道这两个人将面对的结局时,他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无所谓,不在于曲洋是不是教中长老,而是纠结于结合的双方的悲剧。

现在听莲清这样清晰的说出来,他才觉得自己真是魔怔了,这样纠结地人真不像自己,伤春悲秋是小女儿才会有的做派,于是他笑了,笑的讥讽又轻快。

起身,抚平衣角,对莲清说,“我们也去吧!”

木莲清说“好”,他知道东方想去看什么。

下着雨,二人共乘一骑,木莲清坐在后面,一手抚上东方的腰际,一手撑着伞,东方不败坐在前面手握缰绳,双腿猛然夹紧马腹,马儿蹬蹬瞪地奔跑开来。路上没什么人,也是,这会儿人都已经到了刘府。

时近中午,木莲清与东方不败二人到达刘府门前时,这里气氛正是紧张。

且不说府内六七百江湖好汉窃窃私语,搞不清刘正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五岳剑派有头有脸的人物也来了好几人,宾尽欢之时却突见数百兵团团围住刘府,眼见冲突将起,忽现四名前来宣旨的黄衫内卫,一名内侍太监朗声宣读圣旨,授予刘正风参将之职,让一干江湖汉子莫名其妙,目瞪口呆。

刘正风跪地叩头,三呼万岁之后从容接了旨,热情地招呼了来人,敬送了厚礼又恭敬地发送了宣旨的内侍太监,这才回过头看着一众面色各异的江湖中人,面色镇静,气气地恭请各位前辈就坐后,才命弟子准备好金盆香案,正要洗手之际,五岳盟主令箭又到,传话要求仪式暂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