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凌思凡只去过三次而已。一次是庄子非帮他拍摄网站照片时,两次是庄子非帮他拍摄网站照片后。那时凌思凡还总是装作热情活泼,但他显然没有料到后来庄子非会总缠着他,毕竟其他“朋友”都是几个月甚至是大半年才会真正聚一次。他事情非常多,有时一天只能睡上三到四个小时,自然无法每叫必到,便经常用“忙”来推脱,可庄子非却总是不顾脸面地约他。凌思凡虽然没时间一直假装很亲密,但也不冷,还是会就着方便时不时见见庄子非,见面频率远比其他朋友要高,表面上绝对算好友。凌思凡觉得自己并不讨厌对方,而且,也许是因为不管做什么庄子非都不会有不满,凌思凡在其面前也越来越多地暴露出他阴沉冷漠的本性。
“思凡,到你家了。”庄子非的话里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麻烦你了。”凌思凡拎起行李箱,“又请你来接机。”
“是我自己非要接的……”
“别这么说。”凌思凡道,“祝明天和动物们玩儿得开心。”
第2章凌思凡
回到家中之后,凌思凡解了颈上的领带,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啤酒,仰着脖子喝了几口。
真累……
真是一天都不敢放松。凌思凡觉得,他就像是一列铁轨上的列车,一直奔跑下去就是他的宿命。市场年景不错,然而大势所趋之下百舸争流,一不小心就会被其他船挤翻,最终仍是霸者逐鹿。大家都在同一房间之内,他见过太多人昨日轻歌曼舞、今日长歌当哭。学界的教授们、业界的同行们、还有那些媒体,总喜欢问他如何保持核心竞争力,或者如何才能建立技术壁垒,其实哪有什么核心竞争力和技术壁垒,只有不断进步,才能够规避来自四面八方的刀光剑影。
他就是一个人在孤独地奋战。即使是公司的高管们,也无法真正感受到他的心情。公司倒了,高管还可以去别的地方继续做高管,只有老板才会一无所有,而凌思凡,最害怕的就是一无所有。
他在创业之初是有一个联合创始人的。不过世事无常,公司在成立后的第一年就遭遇了一个严重危机。pre-a轮拿到的钱已经耗尽,a轮融资还没着落,那一阵子凌思凡每天晚上都拼命做兼职养服务器以及给招聘来的两个毕业生发工资,可是负担越来越重,眼看就要撑不下去。不看好公司未来的另一个创始人被别人煽动了要再次去创业,凌思凡提醒说,合同上面写了,一年之内离开公司的人必须接受公司以极低的价格回购全部股份,贡献满一年才可以带走其股份的25%——满两年是50%,满三年是75%,四年是全部。对方非常惊讶,回去一查发现真的是他忘了。当时距离一年结束还有四个月整,他便表示可以等到一年期满再走——即便认为公司前途渺茫,他依然不愿意放弃股份。不过,一个月后,拥有公司80%股权的凌思凡发现只是在混日子的联合创始人已无心工作,一人影响了整个团队的氛围,没有任何犹豫地开除了他,按要求回购了全部股份且支付了相当于对方两个月工资的补偿金。后来,凌思凡的公司遇到贵人,融到了五千万,奇迹般地起死回生。
没有想到,不久之后,那联合创始人竟带着一份病历将他告上法庭,声称凌思凡违反劳动法,开除了生病的他,要凌思凡返还股份。那场官司打得旷日持久,最后,法院到底是让凌思凡赔了不少钱给原告人,约等于对方索要股份价值的一半。最喜欢的钱被人分走了,在庄子非这大好人面前,凌思凡难以抑制地暴躁了,那也是庄子非第一次发现凌思凡的暴戾面。后来,凌思凡听人说,那联合创始人也没有捞到什么好。他离开后又创立的公司的coo知道了官司的事情之后,对他说这种撒谎的官司不要请外面的人处理,交给知名大学法律系毕业的她就好了,“分分钟把钱要过来”,他不疑有他,便交给了她。结果,coo因为手里掐着全部他“生病期间”忙活建立新公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