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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舒桐第一次进皇宫,记忆中的这条道路一样那么长,汗白玉雕砌的栏杆彰显着住在这里的人身份尊贵,她很小的时候父亲牵着她的小手来过,父兄故去后,怀藏真也曾牵着她的手走过这条路,如今物是人非,路依然是那条路,四周的建筑依然是那时建筑,身边的人却已换了。
不自觉地侧首,目光对上了萧焓的,她赶紧装作看风景,调开了视线。从几时起,只要她抬头,必然会看到那张脸,他的眼中全是她的影子,有时候想想也止不住觉得甜密,但更多的是苦涩与彷徨,脑海中闪过曾经读过的一句诗:不是不想爱,不是不去爱,怕只怕,爱,也是一种伤害。
既怕自己受到伤害,也怕伤害到别人。
另一条路上迎面走来怀藏真一家,不光两父子,怀夫人也来了,最想要孙子的便是她了吧,舒桐视线从他们的脸上扫过,一脸漠然。
怀夫人看着她身旁的小邪,神情是掩饰不住的激动,眼珠子只差要定到小邪身上。
小家伙儿一手牵着舒桐,一手牵着萧焓,怀夫人忍不住开口说话,对他招了招手道:“小宝儿,过来,奶奶给你糖吃!”
小邪鄙夷地看了她一眼,回头对舒桐道:“娘,怎么皇宫里也有专骗娃娃的人拐子?”
怀夫人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她看着舒桐,面色不善地说道:“五娘,你就是这么教儿子的?”
舒桐笑了笑,摸了摸小邪的头:“儿子,那位是侯爷夫人,别乱说话。”转向怀夫人时,她客气地说道:“侯爷夫人莫怪,以前我们家门口经常有拐子经过,多扮成慈眉善目的老太太,专用糖哄孩子,小邪虽然小,记性却好,还记得这事呢!”
怀夫人心道她说的一定是假话,但是却无法反驳,心中憋了一股气,只得瞪了儿子一眼道:“都是你做的好事!”
怀藏真看着前方那愈发娇美的容颜,心头百味陈杂,他上前两步,对萧焓说道:“还请世子高抬贵手,莫要淌这趟浑水,毕竟……这是怀家的家事。”说这话的时候,他心中是有恨的,如果不是这个男人横插一脚,他想舒桐一定会回来怀家。
他不相信一直以来视他为天的五娘会说出那样的话,一定都是眼前这个男人教的,他看中了五娘的美貌,图谋破坏他们夫妻感情,仔细想一想,或许在四年前这个男人就开始了他的阴谋。
萧焓笑了笑,温和地说道:“对不起,这个要求恐怕我没法答允。”单身抱起小邪,换到一侧,另一只手搂住了舒桐的肩,他的笑容里流露着得意,“这是我的妻子和儿子,怀世子怎么能说与我没关系呢?我倒要奉劝你一句,怀家是怀家,舒桐是舒桐,你家那些腌臜事,别扯上我的妻儿!”
怀藏真的瞳孔一下缩紧,怎么可能?他怎么不知道这件事?萧焓是骗人的吧?根本没听说太平王府有喜事!
“不可能!”他看着舒桐,眼中满是怀疑,“你别以为用这招,就能够把小邪抢过去。”
萧焓冷眼扫过他,问道:“信不信由你,我们是在简大将军坟前举办的婚礼,小五喜静,不想大操大办,只请了几个好友一同见证。”
看着舒桐小鸟依人地依在萧焓身侧,怀藏真嘴唇发苦,不由自主地问道:“小五,这是真的?”
舒桐点了点头道:“妾身是有夫之妇,还请怀世子称我萧夫人。”
“就算她嫁了你,小邪也一样是我怀藏真的儿子!”怀藏真再也忍不住,怒喝出声。
“你的儿子?怀世子是想儿子想疯了吧?你应该记得当年怀府休妻,用的理由是什么。”
当初他在休书上写的可是简氏不育,无子,因而休之。怀藏真哑了,他不知道该怎么说,用自己的矛攻自己的盾,他成了那个卖矛盾的人。
萧焓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拥着舒桐和小邪大步向前,将怀家三人甩在了后面,殿内的皇帝早就注意到了外头的动静,交待殿外的太监不用通传,直接让人进来,于是他们在手持拂尘的公公带领下进了殿门。
永嘉帝坐在案后,下方站着两列官员,都是来为怀家这桩公案做见证的,在三人行礼后,皇帝招了招手,把小邪叫到了跟前,这时候怀家的人也进来了,磕拜行礼后,一家子人眼巴巴地看着皇帝逗小孩。
“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
“回皇帝爷爷话,小邪的大名叫萧不邪,小名叫小邪。”
“哦?你姓萧?”
“嗯!爹爹姓萧,爷爷姓箫,所以小邪也姓箫!”
“你名字一个叫不邪,一个叫小邪,那你到底是邪还是不邪啊?”面对着天真烂漫的小孩儿,又长得冰雪聪明,永嘉帝不由得起了一丝兴趣,他的三个儿子女人虽多,但是到了现在都没哪个为他诞下一个孙子。
“可能有时候邪,有时候不邪吧!”小邪答道。
“那什么时候邪,什么时候不邪,能不能举个例给皇帝爷爷听听?”
小邪笑眯眯地招了招小手,示意永嘉帝低下头,在众人惊讶的注视下,永嘉帝将小邪抱到了自己腿上坐着,低下了他尊贵的头。
“皇帝爷爷,我悄悄告诉你,不可以让他们听到哦!娘夸我的时候,就不邪,娘骂我的时候,就邪!”小邪表情郑重地答道。
永嘉帝哈哈大笑,让太监把孩子领下去玩耍,只留了大人在殿中。
“萧焓,说说吧,怎么这怀家的孩子就姓萧了?怀侯可是早就来告朕了,你抢了人家的孙子!”
萧焓出列:“皇上明鉴,萧不邪确是臣的亲子!”
“胡说八道,他明明是臣的亲孙子!”怀震南怒视着萧焓,他并不怕太平王府。
“卿家莫要动怒,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怀震南恭敬地道:“皇上,此子之母简五娘曾是我怀家媳妇,当年我儿得婉和公主青睐,她自请出府,却是有了身孕,只瞒着家人,后来在外生下此子,此子实是我怀家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