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赶了几天路,舒桐他们没去栈,都在荒山野岭休息,累了就靠在树上眯一会儿,幸好如今是热天,倒也能凑和。
跟着使臣团目标太大,舒桐决定不按原计划跟他们离开。原来她以为自己偷偷地出来,怀家好面子,不会这么大张旗鼓地寻人,但她还是低估了自己的重要,怀震南竟然带了羽林卫来追,若说她心中还曾有半点犹豫,不想相信怀府对她的收留是别有用心,那么此时再无怀疑,她可以肯定、确信简家的灭亡,与怀震南脱不了干系,所缺的,只是证据。
谢过司马云烈,舒桐说明了自己的意思,准备就这么各奔东西,没想到司马云烈却不同意,他开口道:“既是答应了简姑娘送你到离国,我如何能够食言,因为可能有危险就退缩,这可不是我们离人的作风,我一定会按照咱们先前的约定,送你平安到达离国,只要出了大夏的国境,怀震南父子又能拿你怎样?”
太子不走,他的三个手下自然也不走,舒桐说不过他,其实之前她看得出司马云烈功夫挺扎实,那三个护卫也自不弱,有他们伴着,逃出大夏的安全系数也高些,只不过她觉得人多不便,怕自己更多的秘密会被人发现,坚决不允。
之前那一手,已经让司马云烈看她两眼放光了,再跟下去,她生怕这家伙拿她当了什么稀奇物事,哪天趁她不注意剖开了研究,离人擅蛊,别把她拿来做成什么蛊……那就太可怕了!
一个坚持要分,一个坚持要跟,到了最后,就成了舒桐三人在前,司马云烈带了两个护卫后面随行,少了的那一个护卫,自然是去给使臣团传话去了。
舒桐无奈,何香莲曾质问过,人家司马云烈的回答天衣无缝,他说:“我没跟着你们啊,只是咱们正好同路!”
同路就同路吧,只要司马云烈不在面前,拿那种看小白鼠的目光看她,舒桐可以当他不存在。
司马云烈倒也识趣,路上偶尔也有遇到山贼,都被他和他的人打发了,舒桐乐得清闲。
连赶了几天路,在山中碰到了一户人家,主人是老夫妻两个,姓刘,带着一个女儿住在山中,打猎为生。那姑娘叫刘圆圆,虽是山野村姑,却长得跟一朵山茶花似的,带着一种野而奔放的美,她的目光落到舒桐三人脸上,带着几分好奇。
当天他们就在这户人家住下,舒桐和何香莲就跟刘圆圆睡一个屋,没有多余的房给简思成,老夫妻俩在堂屋搭了个地铺,给他对付一宿。至于司马云烈,他爱呆哪儿呆哪儿了,这山中就这么一户人家,可没他们的地儿了,估计还得在树上凉快去。
舒桐是人,她不是神,是人就会累,尤其在经历了这么惊险的逃亡之后,她身心疲惫到了极点,这么多天来头一回挨着床铺,尽管是木板床,垫的褥子也不厚实,但她睡得很沉。
这一家三口的生活,让她记起了从前,夜里的时候她做了个梦,梦到简五娘只有六七岁大,简玉临带着她上山捉野兔,英俊的少年笑容比阳光还灿烂,他站在山顶,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山下朗声道:“小五,看,这就是我们简家保护下的大夏江山,爹说守护国土是我简家人的责任,等长大了,我也会像爹和大哥二哥,披上战甲,不让敌人侵略我们的家园。”
山坡上,有牧羊女在放声歌唱,简五娘看着自己的小哥哥,眼里满是崇拜,她格格笑道:“四哥将来一定能够成为大英雄!”
一阵嘈杂的声响惊醒了舒桐的美梦,她坐起身来,看到何香莲也披衣而起,刘圆圆则手忙脚乱地穿上衣裳,叫着爹娘奔出了屋外。
“怎么回事?”舒桐与何香莲对看一眼,眼中都掠过一丝诧异,莫非他们的行踪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