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桐看着简思成与绿袖,心中大慰。这世间还是有能够让她信任的人,眼前这两个就是,谁都想像得到一个单身女子,还是个被休弃的女子,今后的生活与侯府的荣华富贵是不能比的,但他们还是义无反顾地跟了她。
简思成不是第一次看舒桐穿着男装,脸上并无惊异之色,她小的时候,跟着父兄在军中,因为不大方便,便时常作男儿家装束,干起这种事情来可说是轻车熟路。
简思成身边是一辆马车,他自己则作了车夫的装束,头上戴着个斗笠,上前说道:“小……少爷,上车吧!”
舒桐点了点头,指着绿袖道:“这是你家少爷我新娶的夫人。”
简思成忍着笑道:“少夫人,请上车吧。”
绿袖闹了个大红脸,跟在舒桐后面上了车,简思成一打马,喝了一声“驾”,马儿扬起四蹄,便向城外而去。
绿袖掀了车帘,看着外面熟悉的街景,心中亦是有几分感慨,这是她生活了近二十年的城市,有她恨的人,也有她爱人,不管爱恨,都不是她能够掌控得了的,她唯一能够做的,就是依着娘的嘱咐,活下去。
马车经过菜市,人比较多,显得很是拥挤,行进的速度放缓下来,舒桐看到绿袖一直回头往一个地方看,便也凑到她跟前往外看去,却见地上跪着几个衣衫褴褛的孩子,头上着草标,她没见过这种景象,便问绿袖:“那些孩子怎么在头上着草?”
绿袖的眼中滑过一抹悲凉,说道:“上草标,便是自卖自身的意思。”
舒桐看她神色黯然,心中一动,问道:“绿袖,忘了问你,当年你是怎么进入太平王府的?你可还有别的亲人?”
绿袖摇了摇头,强扯出一抹笑容道:“便似他们一般,我娘病死了,为了给她下葬,我便上草标卖身葬母,正好遇到太平王妃的轿子从这里经过,她便买下了我。”
舒桐恻然,怪不得绿袖的神情会这般,原来是这些孩子勾起了她的伤心事。
“那你爹呢?”舒桐又问。
绿袖的嘴角不自然地抽了一下,低头道:“死了!”
“哦!”舒桐点了点头,“如今你恢复了自由身,要不把名字也改回原来的吧,你原来叫什么?”
“我……我姓何,叫香莲。”
“那以后我就叫你莲儿jiejie吧,”舒桐笑道,“不过现下你可是我娘子,这声jiejie就免了!”
“好!”何香莲抿嘴一笑,“小jie随便怎么叫都行。”
舒桐摇头道:“叫什么小jie,莲儿jiejie,现在我和你都是一样的,咱们都是自由人,你叫我名字好了,舒桐,当然你也可以叫我阿舒,或者阿桐。”
“你的名字可比我的好听多了,我只知大家都叫你五娘,却不知你的大名,那我叫你阿舒好了,”何香莲道,“你也不要叫我jiejie了,不如叫我阿莲吧。”
“有什么好听的,还不都一样,名字只是个代号,喊得应就成,那我也不气,就叫你阿莲了。”舒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