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月英说着说着,就把话题扯到战场上,感叹着自家经历与简五娘的相似,直道两人命运相同,怪不得此生要做jiemei。舒桐一边不动声色地听着,一边在心里腹谤,自然不是什么好话。
俗话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只要这扇窗户开着,就别想瞒过旁人。舒桐看着冯月英那被泪水浸泡后还能转得那么飞快的眼珠子,顿时明白这女人的心思不单纯,任她脸上表现得如何纯洁无辜,眼中的狡黠与探测骗不了人。
这女人明明知道简家是五娘心上最重的伤,还偏偏将简家六位将军的事拿出来说,若不是不怀好意,那就是个蠢猪,但她能够使出手腕上了怀藏真,还能顺利嫁进平远侯府,就一定不蠢,所以只可能是前者。
冯月英一边说,一边掉着眼泪,那眼泪跟开了闸的水龙头似的,流个不停,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在谈自己的亲爹,走的时候两只眼睛红得像桃子。
每每听到简家人的名字,舒桐的心口都会闷痛,过往的一幕幕会不时在她脑海中闪现,不可否认,尽管画面显得有些陌生,可还是牵动了她的心,就像对待怀藏真的事件上一样,明明不在乎,可是很多时候见到他,依旧会有难过的情绪。
她将手放在口,捂着呯呯乱跳的心,对自己说道:“简五娘,过去的已经过去了,别再纠缠不放,你现在获得了新生,记住,你叫舒桐!”
冯月英来的次数多了,府里渐渐有了传闻,下人们都说新少夫人贤惠温和,更胜从前的少夫人,人家是公主,还从来不拿架子,对谁都是笑脸相迎。对于舒桐,因着原先厨房那场大闹,已经成了悍妇的象征,再加上有人好奇小邪,想来看看却被她拒之men外,于是得罪了不少人,一个传一个的,她原先在侯府树立的威信渐渐消散,被冯月英全盘代替。
冯月英每次来看她,都会哭红了眼回去,慢慢地府里起了传言,说是她忌恨冯月英取代了自己的地位,所以不给人好脸色,“和善”的公主好心来看她,次次被她骂哭。
“她胆子好大,也不看看自己现在是个什么身份,不过是个妾,和咱们也差不了多少,仗着世子爷念旧情不忍怪她,便这盘在主母头上作威作福,日子久了,总有她倒霉的一天!”
“嫣红你就少说两句吧,我觉得二夫人挺可怜的,好好儿的当家主母,沦落到这个地步,任你是谁,也会受不了!”
“呸!她可怜?若不是侯爷夫人心善收留了她,她还不知怎样呢,若是她孩子还留着,这还好说,谁让她不小心流了孩子?悄悄给你们说,她这个结局已经是好的了,还好她有自知之明,同意让出正妻的位置,让公主进men,否则她可就惨了,我亲眼看见的,夫人让世子爷把休都写好了。”
“为什么?二夫人孝顺公婆,规矩守礼,并未犯错啊,就算是休妻,也要有个理由,休了她娶公主进men,侯府岂不是会受人诟病?”
嫣红得意一笑道:“自然是有理由的,我偷听到了侯爷和夫人的谈话,我们这位二夫人啊……小产伤了身子,以后再不能生了!就这一点,休了她可不是正大光明?是主子们心好,还给她保留了个妾室之位,要我说啊,这种不会下蛋的母**,就该发卖出去,还能得几个钱花,免得留在府里什么活儿也不做,浪费米粮!”
“原来是这样!唉!不过我还是觉得二夫人挺可怜的,话说她和公主都一样是大将军的女儿,可这差别也太了,一个在父亲死后被捧上了天,一个却孤苦无依,连个依靠也没有!”
“你痛惜别人,认一类痛惜你啊?人家好歹好吃好活过着,有我们侍候,真正苦的是咱们!”
两个丫环小声议论着,反正四周无人,也不怕人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