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二,怀藏真与冯月英完成了婚礼。
冯月英如今贵为公主,皇室的婚礼,规矩比简五娘出嫁时要繁杂得多。两人的境遇何其相似,又何其不同!同为将men之后,都在战场上失去了亲人,嫁的都是同一个男人,但是显然冯月英的命要比简五娘好得太多,当年简五娘出嫁,除了几个忠心的家仆,再无半个亲人,轮到冯月英,送亲的队伍却是浩浩荡荡,蜿蜒了几里地,从城东一直排到城西。
平远侯府热火朝天,一派喜庆,小侯爷尚了公主,虽说这个公主不是皇帝亲生的,可照样身份尊贵,不光皇帝皇后喜欢,就连皇太后她老人家,也是交口称赞。今日没有人记得偏南一隅的小院子里那位曾经的少夫人,如今她已不能够这么称呼了,怀夫人对仆妇们说,以后要称呼她简姨娘,也不知怀藏真是不是觉得愧疚,说姨娘这两个字眼太过敏感,让大家叫她二夫人。
二夫人就二夫人吧,都到了这份儿上,叫什么已经无所谓。
舒桐神情闲闲地在手上涂着丹蔻,试验着这个时代的指甲油,虽然说没有以前那个时代的花样多变与持久,不过胜在纯天然环保无污染。
一边的依红正气鼓鼓地向她抱怨自己去厨房里受到的冷遇,她早将南院的菜单子给了厨房,可到了正午去取饭菜时,厨房却说今日世子大婚,没时间做,只随便给了她些,她一看,竟然是昨夜的剩菜,今日侯府大宴宾,好酒好菜的不知有多少,却如此对待他们,就算是来不及做他们的,将现做好的挑几样给她,她也不会挑事,依红气不过,便与厨房争执了起来,现如今眼还是红红的。
“二夫人,他们这样做,分明是不把您看在眼里!如今有了新主子巴结了,就忘了您当初对她们的好来。”
绿袖看舒桐充耳不闻,训斥依红道:“你也不看看今日是什么日子?你就忍着些吧,别给二夫人惹事。”
舒桐染好了指甲,翘起十指,对着阳光晃了一晃,微笑问道:“你们看,好看吗?”
绿袖抬眼一看,只见十个暗红的手指头,映着她略显苍白的脸,那颜色竟透着几丝诡异。她记得二夫人向来喜欢素雅,从不曾用这过等颜色,心中微微一跳。
“好……好看!”绿袖咽了咽口水。
“这是什么花做的?奴婢却不曾见过这么艳丽的丹蔻。”依红上前,好奇地问道。
“嗯,我不过在胭脂里加了点别的东西……”舒桐说道。
“二夫人,可要开饭了?”绿袖小声问道。
舒桐眼盯往依红端来的托盘上一扫,开口道:“你没听依红说那都是些剩饭剩菜么,怎么吃?让厨房重做!”
“二夫人,可是他们……”绿袖看了一眼依红,希望她也跟着劝劝,这个节骨眼上,她不想生事,今非昔比,二夫人子一向是个绵软的,她怕二夫人吃了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