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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泪 歌德斯尔摩 1944 字 3个月前

冰塞,冲击力将那冰塞压的狠狠向下一沉。

白鹿原上,楚军顿时山呼海啸般的一阵沸腾,战鼓震星辰。

冰塞边缘,一只不住打滑却依旧死死吊着的手倏然僵硬。

项羽策马在浮动不定的冰塞上如履平地,驻马站了一会儿,倏然翻身下马,将那苍龙破城往下伸过去:“韩信,你我正经打一场,不带兵马,只我二人。”

那只手不动,一会儿狠狠握住长戟,下头之人借力往上一跃,踏上冰层,抬眼望项羽:“望长安侯赐教!”

刘季抱着一根冰塞侧缘的冰柱,被拖在湍急的水流中,听着上头那兵刃交鸣的声音胆战心惊,头一阵阵发昏,一会儿便觉得裤裆一热。

终于,上头的声音停下来,韩信的仰面栽倒进了奔腾的洪流之中,须臾间便被浑浊的水流吞没。

刘季这会倒是不发抖了,恐惧到了极致,便只剩下麻木。他最锋利的武器没有了,韩信终究还是败了,或者说,韩信死了,被那个所谓的项王杀了。

刚才韩信落下的瞬间,刘季昏花的眼睛竟然尤为清晰的捕捉到了韩信脖子上的伤口,一刀毙命。

“汉王,出来吧。”项羽冷漠的声音在刘季头顶上响起来。

白鹿原一战汉军主力败亡,死的死,不死的收编,楚军进一步壮大。同时,刘季被俘,韩信、灌婴战死,彭越出逃,萧何殉国。

次日,项羽朝,立国号大楚,昭告天下,同时一纸檄文出咸阳,绞杀汉军余部,得彭越等诸将领及刘季家人人头者赏千金。

一时间,各路牛鬼蛇神纷纷涌动。

一个月后,汉军残部兵败如山倒,楚军瞬息之间收复会稽郡等处,九江、辽东等闻风纷纷归附,天下大统指日可待。

一袭黑色衮服随风滚动,头顶上,星河万顷。

“还是未有昭昭的消息么?”项羽站在甘泉宫的至高点上,像一只孤独又阴郁的雕。

李信忧虑的看了屋顶上立着的项羽一眼,摇头,旋即转身离去。

项羽看着那一身禁卫军统领的服饰的男人消失在逐渐修缮起来的宫殿群落中,自嘲的摇摇头,将另一坛酒拍开,狠狠灌上一口。

是了,他已经是万人之上的帝王了,哪里还有人会共他屋瓦之上把酒消愁呢?

唯独会不管他是布衣百姓、起兵诸侯、败军将领还是开国帝王,都会嬉皮笑脸陪他共饮的那人却是不知所踪。

这天,夜色笼罩甘泉宫,孤灯一盏未眠人。

高处不甚寒,帝座旁空无一人,仲夏之夜,犹觉寒冷。

外头三声敲门声越过空荡荡的大殿,掠过那高耸在室内的九十九节台阶,最后落入皇位上孤独的帝王耳内。

侍从的声音带起一片回声,回声相互重叠、撞击,就像是无数幽灵在窃窃私语。

最后,那尾音清晰起来:“陛下,刘季死了。”

孤独的帝王心中紧绷的弦倏然一松,面色再度恢复漠然,喃喃自语:“不是昭昭……”

又过半晌,方心不在焉道:“知道了。”

这并不奇怪,刘季本已年老体衰,被项羽俘虏之后郁郁寡欢,汉军已灭,心如死灰,加上每每遭酷刑伺候着,死了也是正常。

项羽端坐在油灯下,细细的摩挲着薄薄的一张纸。

那纸张被抚平了褶皱,显然一直被平平整整的压着小心翼翼的存放了好久的,那上头满是狗爬似的字,项羽却如视珍宝。

“昭昭,不是说最迟打完仗你就回来了的么?怎么还不回来?”

一个月来,各路兵马被悄悄派出,搜寻虞楚昭的踪迹,活要见人,死要见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