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后堂,跑腿的便退出去了。
“爷自己进去就是,小的去前头看店。”
虞楚昭点头,跨了门槛进去,隔着垂帘往里头望过去,那眯在椅子上的正是当年那个良品布庄的老板。
战乱经年,在咸阳城中再见到昔年故人,虞楚昭心中难免感慨。
“原来是逃进咸阳来避难来了。”虞楚昭想,心里头舒服了一点。
“砰”一声从背后传来,屋内光线猛的沉下去。
“什么人?”虞楚昭讶然转身,只见大门关闭。
☆、杯酒故人
“喂喂!”虞楚昭叫着,莫名其妙往门边挪过去两步,旋即全身汗毛炸开来,转身重又向屋内扑过去。
冰冷的危险感从每个毛孔中钻进骨头缝里,虞楚昭听见自己心脏超速的跳动声。
外头一声断喝:“放箭!”
虞楚昭扑过去摇那眯在椅子上无知无觉的胖老板:“喂喂!快跑!”
那胖老板被虞楚昭一扯,直挺挺的从椅子上摔下来,虞楚昭顿时目瞪口呆,一时间未来得及反应过来究竟是发生了何事。
“嗖嗖”的声音骤然响起,利箭从窗户外头射穿了窗户纸飞窜进来。
虞楚昭一抬头,紧缩的瞳孔中映出密密麻麻的乱箭,登时大叫一声,一把将那胖老板拽起来挡在自己身前,一边往椅子后头让。
尸体成了个盾牌,被利箭扎成对穿,立时间就成了个刺猬,虞楚昭听着那箭刺进肉身的声音,心道:“兄弟对不住了。”
虞楚昭心中有点遗憾这良品布庄的人还是没活到乱世结束。
“开门!”箭雨一停,虞楚昭便听见门外人的声音响起来,就是方才叫放箭的那人。
虞楚昭藏身在胖老板的尸体后头,伸手从尸体上拔下一根箭羽悄悄背在自己身后,觑着眼睛往门口望过去。
门“吱嘎”一声被推开了。
“虞楚昭,出来吧,知道你没死。”那个声音开口道。
虞楚昭犹豫了一下,推开沉重的尸体站起来,胖老板的尸体犹如一截沉重的木桩一般倒下了。
“殷夏。”虞楚昭心底略过往昔的许多光阴,最后开口叫出一个名字。
那门口站着一个头发花白的男人,又黑又瘦,穿着一身灰布袍子,饱经风霜的脸上镶嵌着一双浑浊的眼睛,一副老奸巨猾的模样,全然看不出殷夏当年的风雅,唯有那点阴郁的气质未变,但是又更加深了一层。
殷夏讶然,旋即扭曲了一下嘴唇:“亏你还能认得出来,倒是你,一点未变,还是那纨绔子弟的模样。”
话语中有点唏嘘感叹,又带着点嫉恨。
“你这话说的,不知道是损我还是夸我呢,要是早些时候遇上,你怕是说不出这等话来了。”虞楚昭自嘲的短促的笑了一声,想想,终于把手里的箭扔下了。
看见殷夏这个模样,虞楚昭心中到底是有些酸楚的——毕竟是从前一同混闹过的弟兄。
现今殷夏不过才三十出头的岁数,看着却已经是个年过半百的人了。
殷夏望着虞楚昭的表情变化,眼神有些复杂,失笑道:“这话也就你小子能说的出来……你这模样,充其量也就是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