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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亲口告诉我,她去过内蒙,见到过张东的父母,给我看了那个诊所的照片。

她不料我当场跌坐在地,失态得竟尔放声大哭。我也不知道是为何,总觉得胸口淤塞了无尽的酸楚,无尽的委屈。赵渊将我抱着,心痛得直给我捶背。

我无法自己,张口失语一般地想要照片,我想给自己这两年多一个交代,我想为那些流着的泪寻个安放的匣盒,我还想和张东亲口说一声对不起。

母亲说,没有必要,他只记得,自己是张守溪。

……

她才回来短短两个月,为我做了人母能做的一切,为的,也更是我某一刻的心安。

我望着赵渊,抚摸着他清癯的面庞,太过剧烈的欢欣和忧伤,我几乎是整个身子挂在他脖子上,软绵绵地,轻轻地吻了上去,不小心出了个鼻涕水泡,赵渊竟然一口给我吃了,可把我给难堪着。

母亲抚摸着我们的脑袋,笑容四溢。

母亲继而将我和姐姐婉馨,姐夫郑凯一起唤在眼前,拉着我们的手,将她和生父养父的一切,缓缓告知,并征求我们一些意见。

我们知道那些年她和生父的恩爱,那些年她的绝望,她陪伴养父以来的纵情相向,个中曲折,我们四人齐齐落泪。

郑凯动情地说:“婉馨从来不敢在别人面前提及她的父母……他怕我和赵渊会伤心,您去我们家作客的时候,她又激动,又害怕……把所有关于她父亲的东西都收好……您这么一说,婉馨知道还有人想着他,念着他,婉馨也可以好好地,为人子女,在清明节去祭奠。”

婉馨默默地垂着泪:“弟弟,我才是那个比你更悔,比你更愧的人。我希望余生,我们一起和解,和生活,和一切……”

我默默想着婉馨的话,心念忽转。

这一走三年,其实,我更是怕。

三年的四季变迁,三年的风尘流转,是啊,我何曾想到过,我该早些回来,同自己,同命运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