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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起两个人画的血色的眼睛,想起东川的琴声,还有云澈和朱紫萍的婚礼,想起朱紫萍说:“如果两个男孩或者两个女孩子相爱了,请千万不要拆散他们,因为他们的爱情,需要更多更多的勇气。”

她最后想起,张安安曾经在舒小曼结婚之后,和她说过。

“小曼,之前那个故事,我没和你讲完。”

“溪哥,有个爱他的女生,足足等够了他八年,直到他亲口和她说,他爱上的,是曾经那个为了他,远走他乡的男孩子,她才放手去追寻自己的幸福。她,到底放手了。她以后嫁了个好男人,过得很幸福……”

文溪一直是一个人……而自己,将他的男人用孩子绑在自己的身边。

襄啊,你最后,总归是懂了吧。可我,还不懂。

舒小曼的泪水缓缓渗入冰凉的水泥公墓中,墓碑处不知怎地,渗出两滴水,像极了天堂中落下来的泪。

舒小曼经常看到,一大片的雪地里,一个孤单的身影默默地踽踽独行,风雪漫天,他渐行渐远,渐行渐远,她却知道,他一直就在那里……

舒小曼走得很突然,服用了过量的安眠药之后,投湖自尽。

赵渊在她抽屉的病历里,才发现她早已经患上了重度的抑郁症,而这间房,从前他除了去看孩子,再没有踏足过。

一纸遗书在一周之后寄回了家。

末句:“王襄之死,总算是分明了,而我不知面临死亡即将来临的那一刻,我到底该不该清楚呢?但是,阿渊,至少,你是清楚着的。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小曼绝笔。”

赵渊看完信,紧紧抱着头,蒙在被子里,被子里,传来沉闷而窒息的哭泣声。

只是微信,电话,悉数被陈渊曦拉黑。从前,从前的从前,自己或许一个电话,几条微信,便能让相见变成瞬间,岂不知,此时此刻,伊人又在多远的天涯。

赵渊回过天府乡,他要求刘兰花当钉子户,不拆迁。他被刘兰花的一句话说得落下泪来。

“就算咱们家的房子不拆,别家的房子都拆了重建了,这里也不是原来的地方了呀。”

赵渊心里,一瞬时划过了很多人的影子。

他经过原乡政府大院,那里变成了小区,他看见很多小孩子在那里玩耍,各自拿着手机,点点划划,而那棵白杨树,终因挡住小区内,车辆的出入,被砍伐,连根拔起。

他到过那片荷塘,荷塘已经被填满,上面亦盖上了平房,再院落的溶溶月,柳絮池塘的淡淡风。

他到过那个山顶上的小学校,那里已经被拆建了一座高大的通讯铁塔。

他到过扬子县,他曾经住过的家,那里已经被无偿捐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