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希望,保送去国外倒是不错的选择,待得他日扬名归来,也许事情会变得不一样。
而母亲呢,则在电话里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父亲说不定是在外面惹了事,已经把家里存着给郑凯娶媳妇的钱花光了,还东挪西借,甚至动起卖县城里房子的念头。
郑凯不得不请假回家一趟。
“这是救命的急用钱!给我兄弟花的!我他妈地要和你说几遍?”面对吼叫得几乎丧失了理智的父亲,郑凯只得搂着母亲郭慈云,轻轻拍着母亲瘦弱的肩膀。自小在家里聚少离多,郑凯却一直还记得严苛的父亲对待自己时,自己最为享受的,便是这慈母的温柔,尽管自少年时,他便已然不再需要这样的母性的缠绵思念和慰藉。
郑凯妥协了。
“他眼里从来没有咱们娘儿俩,对你冷酷得哪里像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他眼里就只有他那个兄弟,这么多年了,阿凯,妈心里苦,苦啊!等你结婚成家了,我就……我就好好和你说……呜呜呜……”郑凯却牢牢记住了临走时,母亲的哭诉。在郑凯的记忆中,母亲从未曾这般歇斯底里地哭泣,像是经年的委屈辛酸,在此刻一齐爆发。
许是王襄说的对,能量守恒,所以没有人总是永远倒霉的。郑凯在郑重确认放弃保送资格以后,将所有的钱都打给了父亲。在某夜一场酒醉时,一双温柔的手,将他搂入了怀中。他这是平生第一次躺入除了母亲之外,其她女人的怀中,软软的,鼓鼓的胸口,光滑的肌肤,唤醒了郑凯积压多年的狂热欲望,那个夜晚,他缠绵至极,深深陷入在肉体的狂欢中。
郑凯原本只是一夜尽情,见那女生也是你情我愿,便不作他想,忽地想起那夜,顾曦留在自己唇边的温热。自此,郑凯有了新女友,陆思思。
这天,216寝室终于空荡下来。郑凯早早就去打篮球了,王襄不知游荡到哪个角落,林文溪去上晚自习,赵渊则请了几天假,顾曦拿了抹布和清洁球,拿钥匙开门,寻思先从郑凯的床底开始打扫。
顾曦从前便经常来216寝室打扫卫生,这是他一直以来的习惯,在他眼里,216寝室的四名男生虽然收拾整齐,但是并不代表干净,比如洗漱盆里偶尔会沾一些牙膏,窗台上晾着的袜子有时候会被吹在地上,这些,都是顾曦这个处女座皱眉的理由。
遑论现在,他已经是寝室的一员。
最近顾曦见寝室墙角堆积了一些蜘蛛网,地上也多了一些隐约的鞋印,洗漱间的地板似乎也不是很干净,他打算乘着这机会,给整个寝室一个惊喜。
门打开,里面一个姑娘停下来,诧异望着顾曦,正是郑凯新交的女友,陆思思。这姑娘手中拿着抹布,想必也想来帮郑凯做清理。
顾曦左手拿了满满的清洁用品,面色微微一红,说:“是嫂子呀,我刚好把借用文溪的东西还回来。”
陆思思冷然一笑,说:“我又不是没听说过你一直给这寝室送早饭的事,也知道你经常来打扫这里,很奇怪,一个男孩子,是不是应该多想些男孩子的事,而不是cao我们女孩子要操的心呢?”
顾曦张张嘴,把到嘴边的话硬是咽下去,扭头离开,迎面,撞上一头汗水,赤着上身回来的郑凯。
“帮我打点热水,洗个澡。”郑凯很随意地说,见到顾曦,微微一愣,这个时间,他不是应该和林文溪一起上晚自习了么?
“我……不打扰了。”顾曦说着,微微低下头,默默走出寝室。
是夜没有月色,天黑得透透的,像是一块厚黑的棺材板挡住平时澄明清澈的银河。顾曦感觉无处可去,便去自习室寻林文溪,那里,两人有着自己的固定座位,平素拿了许多本书放在那里占着。这是赵渊凭着学生会主席的身份,帮林文溪和顾曦占到的特权,连陈婉馨亦没有享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