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时，耿鑫就不见了。

“耿鑫呢？”

“走了。没看出来么？”

“……”但还是有个人在装蠢。于乐想。

后来，于乐就再也没见过耿鑫，他手机丢了，连耿鑫的联系方式也没了。去耿鑫家，却从邻居大妈口中得知他搬家了。

“耿鑫这孩子好啊，老天都被他感动了，把他妈多年的顽疾都治好了。”邻居大妈很热情，不停感叹。

‘这样就够了。’于乐想，‘不见就不见吧。’

“所以你与耿鑫签订了契约？”

“是的。”

“他给了你什么？”

“一般我会装成我不知道我要什么，然后骗他们是场豪赌。只有你是例外。所以，抱歉我不能说。你还是关注他。”秦曌眨眨眼睛。

“好奇而已。”于乐见得不到回答，不想谈下去，去工作了。

一旁的白朏抬起头：“我觉得你当恶魔当得挺好。”

“是吗？谢谢夸奖。另外，你快死了。”秦曌指指快被暴血的角色。

“….艹！”

“不要想着为对手下咒，我的陛下，有点风度。”

白朏抬头：“……”他刚才的确这么想了。但现在秦曌的力量弱于他，应该无法看透他的想法。

“一看就知道你要干嘛都不用什么读心术。”

“……”

秦曌与耿鑫签订了契约。“我保证只是无关紧要的小东西罢了。”秦曌这么安慰耿鑫。事实上，秦曌夺走的是最能让耿鑫幸福的人，以人换人，这才是公平的。确切地说，是秦曌让耿鑫从今永远不能遇到那个他最爱的人。

所以耿鑫再也见不到于乐了。他们不会再有任何交集。

耿鑫换回了母亲，失去了与于乐相恋在一起的机会。耿鑫或许以后会遇到自己爱的那个，但最爱最契合的，却已经失去了。

秦曌无法控制人的情，但他可以在产生情之前就扼杀了苗头。

“你给于乐的就是这么个机会？”白朏还是忍不住问。

“还没明白吗？”秦曌笑着望着白朏，“我给了于乐什么？”

“永生。”

“其实我在等于乐的求情，可惜…我本来都准备一等他开口就终止与他的契约，赐予他正常人的寿命，让他和耿鑫相亲相爱的。人在未知后果时面对两难抉择，更能展露本心。真是怪圈，于乐也没有破道。”

白朏终于领悟到了，“又毒又善良。你也挺矛盾的。”

永生，本就是诱饵。若想生，可以要求治好自己的病，或者要正常人的寿命。永生，不觉得似乎给的太多了吗？但是于乐对生的渴望实在太大，成了执念，根本没有发现。于乐记住了父母曾经不让他生的抱怨，却不记得父母为他四处奔波寻医。于乐不愿意太过接近别人，就是因为他已经为自己的生，无视了所有人的情。秦曌给他永生，却故意拿走他的情，就是希望于乐在彻底满足自己愿望后，可以意识到自己也是人，得有心。于乐遇到耿鑫，和耿鑫互有好感，快要生情，于是秦曌便给了于乐这么个选择——是像个人偶般活到看尽沧海沧田，还是为了情忘我？

于乐还是选择了前者。

秦曌可惜，还是推波助澜了一下，让于乐与耿鑫永不得见面。——既然你依旧执迷，那么我就送佛送到西。

秦曌既可以是天使，也可以是恶魔，但实际上选择权，都在那人自己手上。

于乐又变成原来那样，甚至更加冷漠。他渐渐的面部表情少了，因为他觉得什么都很无聊。他可以笑却不想笑，他可以哭却不想哭。

很久很久以后，久到于乐都已忘了自己活了多久，久到他也可以过卖自己的旧物过活很久，他躺在摇椅上晒太阳，忽然想起秦曌对他说过的话，那好像是在他刚签订契约的时候：“你有感，但无情。”

于乐默默回味了半天。‘哦。’他想。

☆、小番外

作者有话要说：又一篇写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