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意下答了一句“睡下了”,打发了门外的人。
乌桑对着别人时那漫不经心的语调像是在冰里浸过:“你不想查清林步月惨死的真相?”
抱夏咬了咬牙:“昨晚我反应不及,叫你套了话!此事连官府都在拖延,我凭什么信你!”她想了想:“只怕是老爷做官得罪了什么人,这才连累了姑娘,老爷不替姑娘出头,官府也……”她盯着乌桑:“谁知道你是不是坏人,专门打问消息,好栽赃别人!”
“不信官府,又和官府的人联手?”
抱夏低了头:“那是在试你是不是徐州官府的人!”
乌桑不肯轻信,却也不再纠缠此事:“林步月出事那日,你何时醒的?”
抱夏想了想:“约末寅时正过一点,我想着早上姑娘还要敬茶改口,忙赶了过去,可只走到半路,便听说,听说……”她说着眼眶泛红,带着恼意:“可恨那朱家少爷,竟然一夜未进洞房!若不是他……”
乌桑打断了她的话头:“不能怪到朱……家少爷头上!”他差点说出“存之”二字。
抱夏气恨异常:“怎么不怪他!我已说过我家姑娘端方稳重,为人也好,不与旁人结怨!还有那周兴怀,我也说了不知道!”
这些乌桑昨夜已大致问过,没有别的破绽可循,再问几遍也是一样,他径问主题:“惜烟与林步月关系如何?”
“惜烟……”抱夏轻摸了一把泪痕:“她平日虽只负责洒扫,但姑娘待她也不错!”
乌桑听出弦外之音:“她对主子诚心么?”
抱夏顿了一下:“姑娘性情好,心肠好,手下的人对她没有不尽心不诚心的!”
乌桑哼了一声:“惜烟和你呢?”
抱夏瞪了他一眼:“我们关系和睦!你尽问些没用的!”
“那她早起去新房伺候,怎么不叫你?还是她……”乌桑扫一眼抱夏:“她和你在你们姑娘跟前争宠?”
抱夏气的恨不能拿眼神刮他一刀,觉得他问话全不着重点,却还隐隐藏着一个要陷害她们一众丫鬟的心思,索性扭过头不答话了。
乌桑不甚在意:“你不说,那就去问她!”
抱夏看他要走才压低嗓子说:“从前在家里时,惜烟也经常伺候姑娘洗漱,她看着我累了,没有叫我也是正常!”
乌桑不置可否,只点了点头,他临走时又道:“别再自作聪明,煽动别人!”说着肃杀目光落在抱夏脸上:“我真会杀人!”
抱夏缩了一下肩膀,却扬着头:“你若不是居心叵测,怎么会偷偷摸摸!”
“因为官府拖延!”乌桑半真半假地道,径去了惜烟住处。
惜烟不比抱夏,一屋里还住着别人,都瞪着眼睛盯着乌桑,惜烟只见乌桑手指一弹,不知什么东西打中了同伴,那人竟瞬时倒在了床上,没了反应,她不知其中究竟,只抱着肩膀缩成一团。
来的这人一身冷肃,像是能杀人也不眨眼,她生怕自己遭殃。
但来人却拿手指在她眼前点了两点,招了招手:“今日和守院门的官兵磕牙聊天这事,有没有你的份?”
惜烟瘦弱的肩膀瑟瑟发抖:“没,没有!我没敢出去!”
她当时确实不在场。
乌桑重重哼了一声,就见惜烟闻声更瑟缩了一下:“那是谁起的头?”
惜烟咬紧了嘴唇,只一个劲地说:“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这与昨晚状态一模一样,乌桑心里不免烦躁:“抱夏说,你跟她说了昨晚我问你的话,请她想办法,她为了你才这样做的!”
惜烟头摇的像拨浪鼓:“我没有,真的没有!我从没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