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祥却放下筷子站了起来,他行了个大礼:“老爷,少爷都跪了这许久了,方才小人过来的时候,他跪在院门口,脸色蜡黄,浑身直打摆子呢,怕是不好。”
朱诺哦了一声:“跪院门外面去了,难怪我没见着。”本来是在他房门外要跪着拒婚的,他给赶了出去。
“少爷身上的伤还没好呢,这……”
朱诺下巴指了指矮凳:“先吃饭罢,吃完了绑他回去就是了,跟他说,自古只有商家的女儿给官家做妾的,官家女儿下嫁百姓家,这还是头一遭,天大的喜事,叫他打起点精神来。”
“老爷……”
朱诺又补了一句:“还有,跟他讲讲,虽说只有三个月,但对方是一县主簿,也算官家,六礼一样都少不得,后面的事有得忙呢,他不小了,该学着理事了,有那功夫闲跪着,不如好好儿学着做些事。”
朱祥看朱诺越说眸色越沉,便也不敢再劝,只拣生意上的事和新探来的消息和朱诺两人商量了一阵。
他们都知道这件婚事求谁都没用,唯有不问世事的夫人和被夫人一手护在羽翼下的少爷,才以为苦求朱诺,便能有所转机。
朱祥从朱诺院子里出来时,朱离已经支撑不住晕在地上了,几个仆人站在那里看着,大概是得了朱离禁令,还不敢上前挪动朱离,朱祥喝骂了几句,才有人抬来藤椅,朱祥亲自看护,将朱离送到了秦氏那里。
秦氏眼见着朱离,虽是心疼,当着朱祥的面却连脸色都没变一份,叫人将朱离抬进里屋,她也头都不回地跟了进去。
朱祥在身后叫了一声:“夫人!”
秦氏脚步虽顿住了,人却还没回头,只听朱祥声音极轻:“夫人劝劝少爷,身子要紧,他虽年轻,可也禁不住这么折腾,还有……这事求老爷,也没用的。”
秦氏闻言霍然转身,也可见眼眶红了一圈:“他答应过,不牵涉存之!”
朱祥头埋在胸口,眼睛盯着地面:“夫人想想,这十九年来老爷都不曾强迫少爷,十九年都过得去,怎么这次却一定要牵扯少爷,那必然是因为不得已!”
秦氏手捏在衣襟上,攥地死紧:“好,我知道了,你走吧。”
朱祥还拱了拱身:“那夫人保重,也劝少爷保重。”这才走了。
从朱家请人来合男女双方的八字,朱家少爷三月后要取亲的消息便一夜之间传遍了徐州。
女方是徐州下辖的黎阳县主簿家的千金,这消息从朱家这一家商铺传到另一家商铺,又从商铺传到街市,一时之间南五省大半的人都知道了这桩喜事。
朱家少爷要娶亲,女方就算不是家赀万贯,也该是武林名门,可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女方竟然是官家女子!
一县主簿的家资与朱家相比实在是萤火微光,可若换个法子论,是官家女儿下嫁朱家,不管那林主簿一月几个铜钱的薪俸,人家可都是个官,朱家这门亲事,叫人不好评说,大抵还是高攀了。
尽管外面传的沸沸扬扬,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