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桑嗯了一声,似乎很是疑惑,但并没再问。
“你怎么又躲到了这里?这里这么难找,躲个十天半月别人也找不出来的!你真会躲!”朱离平常待人亲和,但却不是多话的人,更何况是对着乌桑这个算得上陌生的人。
但惊吓后的亢奋停不下来,他的灵魂仿佛惊出了窍,就站在他自己背后看着坐在地上滔滔不绝的自己,仿佛看得见自己身上余韵未尽的颤抖。
乌桑没答话。
朱离迟钝地意识到,夸人能逃命似乎也不是什么好话,他与乌桑虽没有冲突,但远不到熟悉的地步,不宜再造次,只得把排遣不尽的兴奋转移到柳吹絮身上,“柳兄弟,是乌桑,你不怕了吧?”
柳吹絮鼻尖上晶莹一闪,也不知是冷汗,还是真吓哭了,“我,我……我……”柳吹絮话也说不利索了。
朱离试图站起来,才一使劲,腿上的疼痛钻心,这才觉出腿上不止疼,还套着东西,他又一屁股坐了回去,在落叶积尘里摸索腿上的伤势,还不忘安慰柳吹絮:“实在抱歉的很,怪我鲁莽,我们不该晚上进来的。”
柳吹絮哆嗦了半天:“可是也见到了乌桑……”他这才觉出朱离的异样,凑在一边问:“朱大哥,你受伤了么?”
腿上是一只捕兽的夹子,齿刃已深入肉,疼痛觑见精神上的亢奋正在渐渐退去,潮水般奔涌而来,朱离忍耐着嗯了一声。
这时候自己没力气弄开这东西,惊吓后除却那一时的亢奋,只剩下无尽的疲累,他咬唇忍着疼,有些无力地望着那深卡在腿上的夹子。
月亮穿过云翳,亮了一些,朱离先看到投在地上的黑影,而后才看见乌桑从阴影里走了出来。
院中落叶甚厚,乌桑每走一步,便能听到一声脆响。朱离这时神思敏锐的惊人,他立刻想到乌桑这人的冷淡疏离,这人好容易找到了一个藏身之处,被他们这样惊扰,他一定厌烦,是要换地方了么?
朱离十分抱歉,冲着乌桑笑了笑,乌桑看到他的笑,脚步一顿,似乎愣了一下。
“对不起,抱歉的很……”朱离想说他歇一歇,弄掉腿上这个夹子就走,绝不干扰乌桑跑路,但话未说完,乌桑已走了过来,他并未径直走出门去,而是站在了自己跟前。
朱离抬头看了乌桑一眼,脑子的想法像绣女结成一团的绣线,没等他从这一团乱线般的思绪里抽出一个头,乌桑却长腿一屈,跪在了自己跟前。
朱离茫然而震惊。
乌桑伸手捏住了他受伤的腿,朱离像被抽了一鞭子,猛地往后退了几尺。
乌桑这个动作比他甩袖走人更让朱离讶然,有些反应不及。
乌桑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特别亮,他看着朱离,声音有点软:“忍一忍。”手上动作特别快,只一下便弄开了紧扣在他腿上的捕兽夹。
“呃!”疼痛把朱离从愣神中拉回来,他忍不住地哼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