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逢春时,万物勃发,正是禁猎时节,波月洞去年秋季猎捕的吃食差不多都快吃光了,席面上大多都是素菜,好在师徒几个进了春天后,庄凡也不叫捕杀野兽,大家吃得也是存粮,几个徒弟这几日吃惯了素菜,都不挑剔。
庄凡原本还担心,期间看了几眼,见孩子们都吃的香甜,没有在主人家面前挑三拣四,不仅放下心来,嘴角也挂起了笑意。
一时寂静无声,饭毕,又有小妖端来漱口水。
庄凡见这洞中规矩井然,与向前黄风洞和白骨家里截然不同,竟好似深宅大院里出身一般,不由奇道,“贫僧见贵宝地,与他处不同,格外规矩些,不知女菩萨出身何处?”
百花羞擦擦嘴,微微笑道:“我的来历,没甚奇怪,说起来,我与圣僧大徒弟,也有些渊源!”这却是黎山老母教的套词儿了,老母向前说了,好歹不济,先和圣僧拉上关系再说。
悟空不知内情,奇道:“哦?此话从何而来?为何我却不认得你?”就是恍惚觉得眼熟。
百花羞便道:“不知大圣可还记得,那天庭之上,有二十八星宿,其中有个奎星,叫奎木狼李雄的?”
悟空一听,跳至地中,大笑道:“原来是那大狗!如何不识?当年他与俺老孙也一起醉过,一起睡过!俺老孙大闹天宫时,想来他平白还挨了顿揍哩!只是多年未见,他可还好?”
百花羞听到“醉酒”二字,便低垂了眼,嘴角一抿,道:“这么说起来,也许我与大圣,也曾于天庭蒙面,只是我已然重新投胎,不再记得天庭之事了!”
她抬起头,惭然一笑道:“好叫大圣得知,奎木狼乃是我前夫,前些日,我们夫妻情缘已断,他离了此处,回天庭了。若是大圣早来几日,或许你们兄弟,还能得见,只是如今,却是不成了!”
悟空此时正盯了百花羞猛瞧,听到此处,一拍手,恍然大悟道:“是哩是哩!怪道俺老孙初见你时便觉得面熟!你莫不是那与奎木狼有情的小侍女?相貌倒是没变,只是老相一些,怎的不在天庭,倒在此地做了妖精的大王?”
百花羞也不遮掩,道:“此事,说来话长!若大圣想听,我便说与你!”
悟空便道:“请讲请讲,俺老孙自打从五指山下脱困,难得见到当年一个故人哩!”
猴子又凑到庄凡身边道:“师父,你可急着赶路?”
庄凡见徒弟难得高兴,便摸摸他道:“不急不急,师父吃得饱,也要静坐片刻消化一下哩!”
悟忘几个小的也想听,众人便离了残席,到花厅坐了,捧了茶汤,听波月洞大王讲些往事。
百花羞开口便道:“小女闺名百花羞,”乃把自己的身世,和奎木狼离开时讲的话挑挑拣拣地说了,只隐瞒了部分实情不提。
最后接过黎山老母手中的盒子,奉于悟空道:“这乃是大圣兄弟临走时,留下来的,他遗憾自己行得急,不能与大圣谋面,特别嘱咐小女子务必要奉于大圣!大圣莫要推辞,好好收着,也算你们兄弟,相识一场,不负恩义!”
反正奎木狼的东西,她是不想留的,依着师父的意思,借着奎木狼名头,给了这齐天大圣,助他们西行,帮着奎木狼揽些功德,就算全了一场夫妻情谊了!
从此之后,真正的恩断义绝,再不亏欠。
悟空不知此中内情,此时听了,心中大为感动,双目含泪,接过那盒子,打开一看,只见滴溜光滑一颗舍利内丹,光华璀璨,不知费了多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