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几天秦元派出的人便带回来了几大麻袋玉米种子和土豆番薯。据这几个伙计说,这些东西在东南的闽州一些地方都有种的,种子是通过海路从外邦带回来的。文丹溪估计可能是因为战乱,交通被阻断,所以还没传到北方来。
玉米和土豆现在还能种,番薯是不行了,文丹溪想着反正再过两个月,地里的番薯就能收了,这一袋她干脆用来做菜算了。于是当天的饭桌上便出现了几种番薯菜式,番薯烙饼、油炸番薯条、番薯小米粥。可能因为新鲜,众人都是抢着吃。
文丹溪又让刀疤脸带着一帮士兵前去山下开荒种玉米。这两种作物的种法都非常简单,破虏军的士兵们大多数都是穷苦人家出身,种地自然难不倒他们。只不过他们以前没想过当山贼还要种地。
文丹溪又趁机挑出几百个种过庄稼的士兵,而她自己也暂时把医抛到一边,拿起了农开始认真研究。
陈信见她爱,便亲自去城里背了一大回来送她。文丹溪这次没有推辞,很高兴的收下了。陈信越发觉得她很奇怪,上次送她首饰和胭脂她楞是不要,倒是这些劳什子都收下了,真有那么好看吗?为什么他一看就想睡觉呢?不行,他得抽空多认些字,省得被当作大老看。还有以后他也可以像姓宋的和秦元那样跟她天南地北的瞎扯。因为他突然发现自己跟她除了山上的事和刀疤脸他们再无别的话可说了。一想到此,他心里就不禁起急。
陈信想了想,山上认字最多的也就是秦元了。但是吧,他也不好拉下脸去找他。因为当初他们五个刚结拜时,秦元就不止一次劝说他们要多识字,最好能多读些。结果除了洪大胡子和后来的贺黑子稍微积极些,剩下的人谁也不干。秦元没办法最后只教了他二百多个最常用的字,再加上他原本认的几十个字刚好凑成三百个,早知道他多学些就好了。
陈信一边想着一边往秦元所在的院子走去。秦元此时正在教雪松雪贞两个孩子读,两个小豆丁都十分专注的听讲。陈信站着听了一会儿,又摇摇头悄悄的走开了。他不知不觉的又走到文丹溪所住的院子前。这栋院子是上次他向文丹溪提亲时,贺黑子和刀疤脸带人建造的,后来她没答应,院子盖了一半也就搁下了,这次文丹溪上山来,众人便又接着建造,半月前才完工。
文丹溪和李冰雁前几天刚搬进来。只短短几天功夫,喜欢收拾的文丹溪已经把院子拾掇得像模像样了。院子掩映在绿树丛中,门前种着几丛刚从山上移栽过来的野花。院子右边十几个小兵正兴致勃勃的在一边刨地一边说笑,他们谁也没注意到陈信的到来。
有个黑瘦小兵说道:“这个文大夫就是好,将军都说了她可以随意指使咱们,可干完活后她还送咱们吃的。”
另一个白胖些的则咂咂嘴道:“嗯嗯,那点心真是太好吃了。”
又一个悄悄嘱咐道:“你们可别告诉别人她给咱们吃的了,不然将军知道了又该吃醋了。”
几个人想起他们的醋坛子将军忍不住吃吃笑了起来。
还有一个爱耍嘴皮子的小子眨巴着眼睛说道:“咱们将军姓陈,又爱吃醋,我觉得他叫陈醋挺合适的。”
其他几人起哄道:“好小子,你太聪明了,这外号太贴切了。”
“嘎嘎……”
陈信听完这些,气得脸都绿了。他正要发作,就见文丹溪从院中笑盈盈的走出来冲他们说道:“你们来院中喝点水再干吧。”陈信越发觉得窝火,想当初他去她家时,他干完了前院的活她还指使自己干后院的,如今却对这几个新兵蛋子这么好!
文丹溪此时也发现了陈信,看他脸色不对,连忙对着目瞪口呆的几个小兵说道:“行了,你们都回去吧。”
那几人如闻天籁之音,立即拔腿就跑。不过陈信的速度却比他们还快,他一个箭步冲上去,揪住刚才给他起外号的小兵的耳朵沉声问道:“你小子叫什么名字?哪里来的?”
那小兵龇牙咧嘴的说道:“小的叫赵六斤,从晋州来的。”
陈信松了手,那小兵也随之松了一口气,不想他又换了只耳朵继续揪,继续喝道:“你好大的胆子,敢给我起外号!”
那小兵哭丧着脸求饶:“将军你饶了我吧,我以后再不敢了。”文丹溪也忙替这小兵求情,陈信出完了气,才放他离开。那小兵像狗撵着一样飞快的跑了。其他人也一哄而散。
陈信犹自没解气,他背着双手大踏步走进院子,咚的一声坐在椅子上,目光不善的看着文丹溪,挤出一句话:“我饿了。”
文丹溪抿嘴轻笑,说道:“没吃的了,再过一会儿就该吃晚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