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开进一个有些陌生的小区,停在车位上,熄了火,封锦城才侧头对望着窗外一脸疑惑的嵇青解释:“这个小区虽不在市中心,却很幽静,配套设施也弄的相当人化,爸在这里养老很适合。”
封锦城表达的挺隐晦,可嵇青还是听明白了,父亲当年的事闹出来,最后能落个全身而退的结果,已是非常不易,房子财产什么的,估计也早已充公,原本她以为父亲跟张燕毕竟做了这么久夫妻,即便父亲有事了,张燕也不至于袖手旁观。
说起来,父亲之所有犯原则错误,张燕要负很大责任,继母张燕是个很要强要脸面的女人,尤其算个有些知名度的演员,前几年京剧一度低迷的时候,嫁给了父亲,这几年国家振兴国粹艺术,想来已经名利双收。
就是嵇青这不个不喜欢看京剧的,都好几次在电视上看见张燕的身影,甚至还做了一个小专访,可见混的不差,因此,对于父亲的住处她从没担心过,更没想过父亲的房子会是封锦城买的,而此时她不得不这么怀疑。
封锦城从车上下来,绕到另一边,打开副驾驶的门,手撑着车门笑看着嵇青:“怎么?歇了这么久,腿儿还软?要不我抱你进去?”
语气颇有几分戏谑,嵇青的脸忍不住红了一片,不过还是问了他一句:“这房是你买的?”封锦城挑挑眉:“我给老丈人买套房有什么稀奇的?”
嵇青目光一闪,缓缓道:“我父亲的事儿也是你帮忙平的?”封锦城并未点头承认,也没否定,而是微微弯腰,真的伸胳膊把嵇青从座位上抱下来,嵇青急忙挣扎的跳下来,脚站在地上,封锦城还圈着她的腰低头瞅着她笑。
正是下午三点多,雪已经停了,破云而出的阳光撒下来,落在两人身上,镀上了一圈温暖浅淡的光边,映着旁边一排松树上的积雪,显得分外惹眼,看上去很幸福,这种幸福落在旁边小院里立着的张鹭眼里,心里那股子嫉火想藏都藏不住。
张鹭自然知道嵇青回来了,事实上张鹭从没想过嵇青会是她人生最大的障碍,从以前到现在,嵇青就像影子一样魂不散。
当年姐姐费尽心思介绍封锦城给她认识的时候,张鹭就知道,自己这辈子就要这个男人,一贯眼高于顶,在学校有冰山美人之称的她,在封锦城面前,小心翼翼的表现着,既要表现出自己的优雅美丽,又要让这个男人认同她的能力,她很清楚,像封锦城这样家世顶尖,相貌出众,能力卓越的男人,对妻子的要求有多高,不能过于张扬,也不能过于内敛,张弛有度,这点儿很难,可张鹭自认为,自己做到了,且做的很好。
可封锦城却连眼角都没给她一个,这男人高傲的令人仰视,那么高高在上的俯视着她,却令她更想拥有,她想跟他站在同一个高度,俯视芸芸众生,可张鹭做梦也想不到,自己铩羽而归的事情,却被嵇青这个女人成功了,而且成功的毫无技术可言。
令她失败的有些愤愤不平兼莫名其妙,嵇青是姐夫前妻的女儿,说起来,比她没小多少,当初第一次见的时候,觉得是个毫不起眼有几分孤僻的女生,叛逆期的时候,没少给姐姐添乱,可后来也算中规中矩。
眉眼儿只能算秀气,真称不上多令人惊艳,至少张鹭觉得,比起自己来嵇青太过平常,而且,格闷闷的不怎么讨喜,就这样的嵇青封锦城自然瞧不上,却入了封家二老的眼。
有时候,张鹭都觉得别看嵇青从小没爹,长大了没妈,看上去挺可怜,可这运气实在好的没边了。
封家是一般女人能嫁进去的吗?即便姐夫当年还在职,可那个不大不小的官儿,在封家眼里又算得什么呢?
若以成败论英雄的话,张鹭早在三年前封锦城跟嵇青的结婚典礼上,她就输了,输的一败涂地,输给嵇青这么个女人,她觉得挺冤,可张鹭也很清楚,结婚了也并代表就大获全胜,因为婚姻并非永恒的,具有可变,而那些促进可变的诱因,对于封锦城来说,太多,嵇青如果想保住自己的婚姻,张鹭觉得,比她成功嫁进封家还难几分。
也的确如张鹭所想,两人结婚后不过一年,嵇青就黯然离开,而自己等的就是那一刻,从那一刻开始,或者说那一刻之前,她就开始布线经营,现在想来,张鹭觉得自己大半的青春,都为了捕获封锦城这个男人,而临了临了,她觉得快看到胜利曙光的时候,嵇青却突然回来了,而且还带着一个一岁多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