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是季伟胜心急要找一个商量的人,顾云悰在京中月余,除了和淮南王商议之事,他是一事无成。心中要说是不急,那可真是他自己都不信,今天季伟胜自己送上门来,便是如何也要收住。
“世子所言,也是老夫心中所想。”季伟胜见顾云悰这般态度,竟觉得心中踏实了不少,自己想来也是好笑,不由得苦笑出声。顾云悰挑眉“大人,何故发笑?”
“老夫是笑,都说百无一用是书生,又说,书生造反,三年不成。现在看来,莫说三年,便是三十年,也不一定能成。”季伟胜一番话,引得顾云悰也不禁。
“大人只不过是关心则乱罢了,且不说燕王之前不受重视,就是现在,何尝不是以退为进?”顾云悰心中有疑,他不知道燕王有没有将陈七的事情告诉季伟胜,“其实此番皇上训斥,燕王犯得最大的错误就是没有徐徐图之,而是在大战之后贸然带着诚王和将士追击,直将匈奴逼退到呼伦湖,不仅会让沿途的匈奴部落对汉兵心生仇恨,更是会让伊戈尔的联盟更加团结。”
“世子有所不知,燕王的目的只是将呼伦湖以南设为缓冲地带,建立一个商贸区,就在刚刚,这折子才送到皇上的面前,只是皇上依旧怒气不减。”季伟胜将商贸区之事徐徐道来,倒是和顾云悰从陈七那知道的目的是一样的,只是,要快了许多,也不稳定了许多,那匈奴在北大营的驻兵,两边的主事,以及最重要的,将在外,君仍为主,建立商贸区的事如何能不予上报。想来,陈七的死,对他也是个打击吧。
“中书大人觉得,燕王此举是着急了?”从季伟胜的叙述中,顾云悰便知道了在季伟胜这里,并不知道陈七此人。
“是啊,只怕也是因为前几个月,啊,也就是世子快要回来的时候京中的传言吧,燕王虽在边关,但是京中消息还是有人给他传过去的。”季伟胜喝了一口茶,“世子这里的茶水,倒是清香的很,看来世子对茶道也颇有研究啊。”
知道季伟胜无意谈及,顾云悰也不欲深问,别引了他怀疑便是。“说来惭愧,我对于茶道可谓是一窍不通,这茶水是我身边的书童凤梧亲自冲泡,茶叶也是长桓山崖壁上的岩茶。说起来,也算是父王对我的顾念,特意让人将茶树也移栽成活。”
话里话外,顾云悰将淮南王和文渊庄早有往来之事透露给季伟胜,不是他不念恩,而是不愿,自己查出这些事。
正事说后,两人还真的对弈一局,季伟胜走文人正路,一步一步钻营亦是不违背君子之道,倒是让顾云悰觉得新鲜,两局棋后,一胜一负两人打了个平。淮南王从外面打马归来,真好见到季伟胜从门中出来,嘴角冷笑“真是稀客,怎么,中书令大人还要到我这来找点功绩吗?”
“王爷。”季伟胜冷眼看着他,保持着在朝堂上的态度,“王爷多虑了,下官是听闻世子博学奇才,觉得百闻不如一见,今日是特来拜访的。”
“哈哈,怎么,可是下棋输了我那儿子?”淮南王语气中难掩自豪,季伟胜眼中不无寒意,淮南王借着认回儿子,毁了文渊庄,也毁了他在此事中的怀疑。谁人不知,那查出文渊庄地下卷宗的人,就是淮南王的人,如此自私自利之人,偏偏轻易动不得。
“王爷既然迎回世子,便共享天伦吧,也省的一把年纪了,还肆意滋生事端。”季伟胜拱手行礼“下官就不打扰了。”
“走吧走吧。”淮南王也是不耐于文人打交道,带着身后的侍从进了府。
府门关上,淮南王变了脸色“凤梧呢?叫他来给世子领春猎的东西。”
北大营,春夜依旧陡寒料峭,钟悌连夜赶到,用烈酒净手之后拆开陈陈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