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花好吃。”逢云打开一次性饭盒盖子,温热的菜香游进鼻腔。
何三录掂了下水壶,还有一大半,絮絮叨叨地说:“把空调关了透透气,一会儿洗个澡再开。”
逢云关了空调,何三录又说:“你坐着。”自己起身开了门窗。
前后门对开,晚风立刻灌进来。
“对了,我带了吃的回来。”
逢云拿出一个牛皮纸包,是村民自制的什锦果脯。其实也没几样,桑椹李子樱桃,拿白糖腌过混放在一起。
何三录挑几颗吃了:“挺好,甜的。”
入夜后整个校园宁静凉爽,马路上一眼望去见不到人,昏黄的路灯上绕着几只飞虫。十点多起了雾,朦朦胧胧的,呼吸间都能感到空气的湿润。
逢云果然到了晚上就精神起来,十二点躺平后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上了qq,高伊吾和蒋晓光的头像还亮着。
他和高伊吾聊了几句,高伊吾说是加入了学院的辩论队,正在准备节后的事情。
蒋晓光呢,假期被母亲大人召回老家,现下窝在被子里玩手机。
韩联没上线。
手机屏幕的光映在逢云脸上,耳边是有节奏的虫声,衬得夜晚愈发静谧。
很快临近期末,学生们开始纷纷翻开崭新的课本预习功课。学校图书馆都是两两相对的四人大桌,平常的时候,学生们一般都是两个人坐对角,互相谁也不干扰谁,新进馆来的看见一张桌子坐了两个人,自然就会接着往下找别的位置。到了一学期最紧要的时候,普通原则就会被打破,每张桌子都满员,偌大的空间里只闻书籍翻页声。
公共教室统统不锁门,也许是因为图书馆里更能营造出静心学习的氛围的缘故,教室人少多了,稀稀拉拉零散地坐着,砖块一样厚的课本看着看着就走神了。
高中的时候考试多得数不清,学生们个个身经百战,自己水平怎样都是很明白的事。大学不像高中,一学期出勤、课堂、小组协作要占去一定成绩比例,考试就两次,甚至有些课程连期中考都没有,玩了一学期,直接就开考,没有预演。考前坐立不定,考后惴惴不安,实在煎熬。
所谓今年不努力,来年当学弟,一挂科就要重修,重修课程搞不好还和后面课程时间冲突,时间冲突上不了课搞不好又要重修……
所以考试周两星期,似乎天气都阴沉了。
排在后面的考试还没完,前面的成绩已经上了系统。
逢云贴着线飞过,荣舒挂了近代史。
何三录说:“这世上,既有挂高数大物的庸人,也有挂近代史思修大学语文的高人,小幺你看起来前途无量,必能成就一番大事。”
荣舒平躺着嚎了一会儿,不甘心地睡去了。
不同院系最后一门考试的时间不尽相同,大部分人提前订火车票飞机票,考完立刻收拾好东西走人。
逢云他们专业将将抵到最后一天上午才考完,差不多是本科生离校的最后一拨人。学校有安排两小时一发的大巴送学生去火车站和机场。
这一天已经没有多少学生等车了。逢云跟何三录一同去车站。何三录买的是晚上的卧铺,他来的时候买的硬座,二十几小时下来,脖子像不能要了一般。到学期末,图书馆兼职的补贴下来,赶着上12306抢了张硬卧。春运期间,抢票都是技术活,算好开售时间,手机电脑齐上阵,没一会儿一趟车的票就不剩几张。
两人在车站随便吃了点东西,动车和普通列车不在一个地方候车,何三录说想在周围转转买点东西,他叮嘱逢云小心之后,两人匆匆分别了。
逢云提前给家里去了电话,沈爸爸让他到了a市后自己打车回家。
不同学校放假时间好像也差挺多,蒋晓光此时已经在家里蹉跎了有一星期,高伊吾要到腊月二十八才回家,也不知是在忙什么。
韩联是三天前考完的,因为没买到刚好放假那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