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委员的重任。”
没有,伍书可一点都不开心。
“当班委说到底还是为同学,为集体服务,难道你不愿意为集体服务?”
逢云当然不愿意,十五岁的他面对尚谈不上熟悉的老师,拘束又讷言,那句不愿意卡在喉咙里,如何都说不出来。他潜意识里有这样的危机感,如果说出不愿学习进步不愿为集体服务的话来,会发生很不好的事情。他仍然更倾向于和大多数同学一样,那么这大多数的同学,必然像老师们说的那样,是乐于学习乐于进步乐于付出乐于为集体服务的吧?
他在那个周五的下午,鼓足勇气进了班主任的办公室,去拒绝一件对年轻的他而言不啻飞来横祸的事情,三言两语就被堵得说不出话,最后更加沮丧万分地离开了教学楼。很多年后再回想,连自己也要嘲笑几句,真是又胆小又怯弱。
逢云回到教室的时候,只剩同样倒霉的伍书可还没走。不知道哪里来的规矩,劳动委员不仅要负责安排全班的同学轮流打扫卫生,而且每次周五大扫除都要亲自参与,每天要最后走负责锁门,几乎就是一个完全的付出型班委。
“你去找郝德均了?”伍书可满不客气地直呼班主任的名字。
“是。”
“傻。”伍书可挨个关着窗户:“你想想,其实宣传委员不算太糟糕吧,你看看我,倒霉得快要长灰了。”
“噢。”逢云还没从被班主任堵得哑口无言的境况中恢复过来。
伍书可扎着马尾,发尖随着动作一晃一晃:“你快收拾,我要锁门了。”
逢云默默装了几本书,说:“不好意思让你等这么久。”
两个人走出教室,刚好遇上高三放学——高三的师兄师姐们,总归是更辛苦,早读早半小时,放学晚一节课。教学楼的楼梯一时全是往下走的学生,少数要逆向上楼的人都避在一旁等人群过去。
逢云裹在人群里想着方才和班主任的对话,思考者如果有充足的时间,应该怎样从容地应答,得体地拒绝,结果是没有想出完美的方案。他暂时太年轻,阅历与经验都无法与年长的人抗衡。等到他年岁渐长,身体和精神都成长为完全的成年人,也许就能轻松地从类似的困境中脱出,只需要在回忆过去的时候才稍微遗憾地感叹,某时某地,原本应该怎样怎样地对答,就能完美地解决问题。
星期一,逢云从起床铃声中醒来,脑子昏昏沉沉走出宿舍楼。周末带回家的书一页都没有翻过,又原封不动地带回来。近来天气总是很阴沉,雾蒙蒙的罩住整个城市。学校食堂一楼有一大片玻璃墙,和饭菜的窗口隔着整个食堂,学生们大都懒得端着饭走这么远,逢云一人坐一张桌子,心里的线条又跃起一个小小的幅度。韩联端着早饭在对面坐下,眼却看着玻璃墙地下,小声地对逢云说:“你看。”
也不知什么缘故,墙下有一小块地方地面坑坑洼洼没有填平,和幕墙之间形成了窄窄的缺口,一只白色的小猫舒展身体偷偷爬了进来。
“喵~”
逢云几乎是惊喜:“有猫!”
餐盘里的早餐正冒着热气,小猫嗅着香味过来,毫不认生地坐到逢云脚边,仰起头小声喵喵叫着。
“怎么会有猫啊?”逢云开心的问。
“这小猫早上经常钻进来要吃的,哎,馒头不行,掰块包子。”
逢云听从韩联的指挥,把大半个包子都喂给了猫。他脸上的笑忍也忍不住,眼角眉梢都是快乐:“你看它有几岁了?”
“几岁?”韩联挑眉回到:“一岁都不到,顶多五个月。”
“这么小啊。”逢云感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