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薛电话打来的时候,董超正在夜店洗手间跟人鬼混。
大家都在情正热时,背景音乐又很人性化地喧嚣奔放着,董超完全没听见铃声。只有被他含着的人迷离中注意到了对方屁股口袋里的阵阵蓝光。
九零后爱自拍,嗑了药,更加忘乎所以,抽出手机来高举着卡擦就是一张,连自己带董超全给发过去了。
董超也吃了药,但他以前训练的时候服用类固醇太多了,刺激不了多一会儿。
结束之后从夜店出来,在出租车上被风一吹,连那片刻的晕眩感都消失了,人反而更加颓丧。
他拖着步子回到家,掏钥匙开门的时候才注意到门前的黑影,太过意外,忍不住“啊”了一声。
声控灯坏了老八辈子了,整个楼道都漆黑一片,老薛这是在这儿呆了多久呢?
进了屋,老薛也不换鞋,一动不动地站着,死死地瞪着董超。
那种愤怒的气场太强大了,凭你再怎么想忽略也忽略不掉,董超不知道说什么好,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两个人默默地僵站了一会,董超说:“你喝水吗?我去烧点。”
老薛还是不说话。
董超等不到回答,自己又渴得很,也不知道是真渴还是看见老薛就唇干舌燥,径自进了厨房。
离开了老薛的辐射,他脑子才运转起来。想了想,觉得自己虽然辜负了老薛的好意,但也没做错什么,只要态度低卑地说点软话,可能老薛气也就消了。
烧好水,他还挨着不肯出去,又好歹磨蹭到水凉了一些,才端着两个玻璃杯出来。
“喝吧。”
老薛还是那个姿势,石雕一样不动不说话。
董超看样子应付不过去了,把杯子放桌上,咳了一声,说:“我知道今天我过分了点,你也是为我好,但我实在对那些不感兴趣……”
“……那你对什么感兴趣?”
老薛嗓子很沙哑,像是憋得太久了,说起话来跟胸腔有金属声的共振。
“我……我……”董超张口结舌,词穷了。
“赌钱?”
董超张开的嘴又紧紧地闭上了。
“还是,这个?”
这句话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份外艰难。
老薛举起手机,对准董超的脸。举得太过用力,有些微微发抖。他怕自己现在就冲上去掐死他。
董超目瞪口呆。
他倒不是惊讶自己遇见了一个脑残,脑残天天有,传说街上有多少人随地吐痰,生活中你就能碰见多少个脑残。他惊讶自己怎么能这么背,被
老薛抓包总能抓得这么不够唯美。
一边恼羞成怒小脑残的摄影技术,一边尴尬于老薛当面质问的态度。
他梳理不出应对的思路,哑口无言的沉默扩散地越来越大。
“说,你这是在干吗?”
老薛瞪大眼等着对方流露出羞愧难